皇上很意外司宁的坦诚,如若她承认了一切,他也能顺利将这件事解决。
司宁又磕了一个头,轻柔回道。
“臣妾不该那个时候生病,如若那日臣妾在,定能帮着御医救治五皇子的。”
韩愈受伤很重,据说有一条腿受了重伤,御医没治好,日后怕是要成跛脚,。
这也是为何皇上烦躁的原因之一。
如若这件事是韩梁安背后指使的,势必会受到惩罚。
一个皇子受到惩罚,另一个成年皇子成了瘸子,这日后皇位该有谁来继承。
十皇子年纪尚轻,根本不适合作为皇位继承者来培养。
皇上过年时曾经晕倒过一次,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否则他也不会提起要立太子的事情。
如今太子还没立下,两个儿子成了这个样子。
故而皇上十分的烦恼,私心里他需要一个替罪羊站出来,替着韩梁安承担下一切的事情。
这样,起码他还剩下一个儿子,日后在做其他的打算。
皇上的算盘打得很响,刚刚听见司宁直接承认时,他松了口气,却不想司宁竟然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皇上要气的吐血,可看见司宁一脸自责的模样,指责的话又只能咽下去。
他耐着性子引导道,“你说你那日不在春日宴,可为何春日宴上出现了一个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呢,又有个小丫头口口声声说是你让她去接应你的,司宁你还敢撒谎,就不怕朕判你欺君之罪吗?”
皇上说这番话时,并没有多大的声音,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却足够让人忌惮。
他看向司宁,眸子眯了眯,想要以此来胁迫司宁。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他还是有法子对付的。
见司宁眼里闪过惊慌,皇上又循序渐进的说道。
“不过朕也知道你另有苦衷,只要你承认那日的事情,朕会对你既往不咎的。”
真不要脸啊!
司宁总算知道韩梁安那不要脸的劲儿都随谁了。
亲爹无疑啊!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杀了妙儿又要将这罪名按在她的身上,真是想的太美了。
司宁红着眼对上皇上审视的目光,一改刚刚的害怕,不卑不亢的回道。
“皇上,臣妾如若做错了自然会承认的,可那日在春日宴的人并未臣妾,皇上那日应该也查验过了,想必也知道那不是臣妾。”
“皇上英明,切不可相信小人挑唆之言,臣妾和寒骁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做那等欺君之事呢?”
“请皇上严查!”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堵得皇上哑口无言,就是因为那日当场没办法证明那人就是司宁,皇上今日才会诈一下司宁,希望她能承认。
结果司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模样像是自己欺负她了一番。
倒是让皇上不占了理。
皇上没想到司宁这般难缠,皱眉问道。
“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逼你,但是陆寒骁的事情你求谁都没有用。”
司宁很顺从的点了点头,“臣妾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臣妾相信自己的相公,他绝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妾今日求见淑妃,也并不是因为相公的事情。”
皇上挑眉,倒是很意外。
“你不是来求淑妃求情的?”
司宁,“回皇上的话,臣妾是来求情的,但却不是为了相公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件事。”
一听到是另外一件事,皇上也没了兴趣。
司宁不肯承认那日她在春日宴现场,也就没办法名正言顺说陆寒骁和司宁串通起来谋害皇子。
他有些后悔此事交给薛方去办了,那个榆木脑袋的家伙肯定不可能按着自己的授意来办。
他得想办法保住韩梁安,不能让皇位一个悬着。
皇上打定了主意,先打发了司宁,谁曾想司宁先一步说道。
“臣妾请皇上做主,将臣妾的侄女接回府上。”
皇上挑眉看了过来,不耐烦的问道。
“什么侄女?”
“就是陆家二房的大小姐陆青灵,她多日不再府上,臣妾很是担心,故而发了悬赏出去,求人帮着找找这侄女,不想就在前几日有人看见她在三皇子的府上出入……”
司宁说道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见皇上瞬间变了脸色才开口继续说道。
“我家灵儿虽还未许配任何人,但上门提亲的人家不断,可如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无名无分跟了三皇子,求皇上给个恩赐,臣妾该以什么规格让灵儿出嫁?”
皇上气的大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要是这种事传出去,别说陆寒骁没有杀韩梁安,就是真的是他从旁策划的,皇上和韩梁安都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陆寒骁大可说韩梁安玩弄陆青灵的感情,他这个做三叔的气不过替着自己侄女教训了韩梁安,没什么不对。
皇上心里恨得不行,这个儿子怎能这般不争气。
可眼下却不是气愤的时候,得先安抚住司宁才行。
他语气明显软了几分,同司宁说道。
“这种事未必眼见就为真的,还得将人叫过来问一问才好,万一有了什么误会,朕乱点鸳鸯谱,对你姑娘也不负责不是……”
司宁想了想,半晌点了点头。
“一切听凭皇上的安排,不过还请皇上准允,让臣妾去三皇子府上将人先接回来,到底孤男寡女真的同住一个府上,被人传出闲言闲语对三皇子名声也不好。”
“按理说臣妾实在没资格说这一番话,可三皇子还未娶正妻真的和臣妾的侄女郎情妾意也没什么,可臣妾自知陆家的身份配不上三皇子,如若两人真的有情,臣妾恳请皇上看在寒骁替着朝廷效力的份上,先给三皇子寻一门正妻,断了臣妾侄女的妄想,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就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活着。”
“她母亲走的早,臣妾作为婶子,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即可,不用高攀,也不要作贱了自己。”
杀人诛心啊!
司宁将自己置于很低的姿态,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让皇上更加的无力反驳。
他能说什么,说司宁胡说八道吗?
可要是人真的从韩梁安府上搜出来了,他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皇上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无力,他真是老了,糊涂了,才能任着几个儿子这般的不成才。
神情带了几分疲惫,摆手回道。
“下去吧,朕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