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双手推着几乎压在自己脸上的狗头,艰难地诺出脑袋,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你……”花时张了张嘴,看着这个她记不起名字的男人。
谢明池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她,抬手拍了拍扭得欢快的狗屁股,将压在花时身上的大黄狗赶走。
花时才坐得起身,手好像磕破了,屁墩子也摔得有点疼。
“你没事吧?”谢明池伸手想扶她,又想到男女有别,又将手缩了回去,站在原地,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花时两手撑地,爬了起来,疼得龇牙咧嘴,摆了摆手。
被谢明池拦在一边的大黄狗,吐着大舌头,流着哈喇子,身后的尾巴,不停地左右摆动。一双眼睛兴奋地看着花时,四只爪子跃跃欲试地来回走动,十分不安生。
“汪汪汪!”
大黄冲着花时汪汪地叫了两声,情绪十分亢奋。
谢明池半蹲着,按着它的脑袋,不让它乱动,又安抚地摸了摸它光滑的毛发。
花时看着这只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莫名兴奋激动的大黄狗,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明池皱着被晒得黝黑的脸,冷眼低喝了一句还是十分躁动的大黄狗。
大黄狗敏锐地擦觉到自家主人不高兴的情绪,呜呜地叫了两声,蔫头耷脑地,不敢再乱动。
把狗子安抚好,谢明池才站起身,低声道歉,“抱歉,大黄今天可能吃得多了,有些兴奋,有没有伤到你哪里?”
谢明池这样问,眼神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视线飘忽几下,看着地面,等着花时开口。
花时仰着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眉眼冷峻的男人,好不容易想起他的名字,看了看他脚边的大黄狗,又看了看自己两只摔破了的手心。
干巴巴地说,“我没事。”
确实没什么事,除了手掌心在跌倒的时候,用来撑了撑地面的一瞬间,传来的一阵巨疼外,还有屁墩子被摔得有些疼……
谢明池听了她的话,抬了抬眼,看了她一下,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没什么大碍。
空气中一片静默,花时见他像是没认出来她一样。眼神沉静,点了点头,招呼着大黄狗,直直饶过她就离开了。
花时眨了眨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
大黄狗在离开时,还不忘往她的脚边蹭了几下,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花时的错觉,总觉得谢明池好像对她避之不及……?
她刚还想问谢明池,是不是也去抓鱼了,衣服上渐了好多泥点,裤脚和鞋子也全是斑斑点点的黄泥。
只是却没瞧见他身上有装鱼的箩筐,鱼手上没拿,腰间也没别着……
谢明池走得快,没一会儿,一人一狗很快就消失在了弯弯折折的小道里……
……
“哈哈哈哈……早跟你说了,还不信嘞,瞧把你气的……”
“滚啊……!谁说我不信了!我这不是家里有事儿绊着,来晚了……”
花时远远从村道走来,人还未看到池塘,就听到密密疏疏的树丛里传来水流的潺潺声,紧接着一阵嘈杂的人声,嬉笑打闹着传来。
快步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池塘底下,数不清的人影,驻足在底下,有的弯腰,有的在撸袖子,有的在擦汗……
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下到七八岁的孩童,闲聊,争闹,童声,稚语……热闹不已。
他们无一例外,腰间都别了一个大大小小的箩筐,是用来装鱼的。
已是下午的太阳,光线没有上午那般灼热。
池塘应该被放空了水,四周凹凸不平,深深的壁沿,却很空,淤泥和水只到小腿,黄褐色的水流,坑坑洼洼,到处都是。
花时也不怕人,撸起裤脚,卷了卷袖子,就找了块容易下去的地,往池塘里走,人多眼杂,浑水摸鱼。
她已经看到好几个人的箩筐里,装满了鱼,那活蹦乱跳的鱼,满得都要重新跳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那么多人,过了那么久,池塘里还有没有鱼。好多人满载丰收,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
花时前脚刚走进池塘,鞋子连同着脚,陷入浅浅的泥坑里,浑浊的污水,没过她的小腿……
“哗……!哗哗!”
污浊的水流里,突然传来几道不明显的响声。一道、两道、三道……从水底潜行游来的浮影,从花时的小腿擦过……
花时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一条、两条、三条的鱼……像一道道残影,快速游来,潜伏游荡在她脚边,亲昵地啄着她的小腿……
不是、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