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工夫。
赵安被太后懿旨敕封慈宁宫大总管的消息传遍宫里宫外。
文武百官无不悚然。
自古阉党祸国,今天赵安荣宠加身,真正做到了统御后宫一家独大。
一部分官员凑到一起,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还有一部分官员持观望态度。
皇帝并未下旨册封,按照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太后的懿旨远没有皇帝的旨意来得厉害。
养心殿。
女帝背着手走来走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赵安坐在龙椅上,葛优躺。
他想摆烂了。
洛清霜不当人,前脚刚走背后就给了他一刀,偏偏这还是一桩恩宠,说不出半句不是。
女帝愤愤道:“你倒是拿个章程出来!”
“我有什么办法,这要问你自己啊。”赵安愤愤地瞪眼,“太后是你老娘,你是皇帝,该你去劝劝她,让她收回成命。”
“朕如何劝得动她?你可知当年黑厂是如何覆灭的?”
女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赵安挖了挖耳朵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养心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赵安最终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罢了,既然要干掉陈国公,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性格。”
说完,一溜烟跑去了宁坤宫。
果然陈玉茹也正走来走去,看到赵安便是冷笑三声,“本宫在这里,要恭喜赵公公了。”
“娘娘诶——”
赵安一个滑跪抱住她的大腿就开始哭,仰着脸流下几滴假惺惺地眼泪,“奴才冤枉!奴才也不知怎么搞的,太后就赏赐了奴才。”
“如此不好吗?后宫你一个人说了算,本宫和太后,还有那么多妃子,都要看你脸色行事。”陈玉茹恨恨地甩动衣袖,冷脸落座。
赵安讪讪道:“奴才再有权势,也是仰仗主子的荣光。奴才对皇后娘娘的心意,日月可照。”
“牙尖嘴利,说吧,找本宫何事。”
“奴才是来求救的,陈国公肯定会联合百官上书干掉奴才,奴才委屈。”
“你还知道怕?早知如此,你在后宫就该安分些,现在你一家独大,百官要杀你,合乎天道。”
陈玉茹威严地说教。
赵安表面上忏悔,心里却在骂娘。
神他喵天道!
陈氏威逼皇权,比他这大总管好不了多少。
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便是继续抱着她的腿摇晃,“娘娘诶,您可要助奴才一把,奴才发誓只要度过此劫,日后定保太子殿下登临大位。”
提到太子,陈玉茹清冷的神情为之一缓,有些爱怜地抚摸自己的小腹。
她和陈氏决裂,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天能登临帝位,而眼前的狗奴才是她的肱骨依仗,无论如何她都会帮。
想到这,她阴郁道:“你要对我父亲动手?”
“不是奴才要动手,是陈国公绝对不会放过奴才,奴才为求自保只能先下手为强。不过您放心,是杀是留,最后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赵安很鸡贼地表明态度,舔着脸像极了一条“忠诚的狗”。
陈玉茹这才满意,“本宫给你机会,不过……”
她摆摆手,长冥坏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赵安心头咯噔一下,“长冥兄,几个意思?”
“赵公公,抱歉了,娘娘可以相信你,但为确保万一,还请服下这噬心蛊。”
长冥,我*你仙人!
赵安心中哀嚎咒骂,千算万算,却忽略了长冥这杂碎擅长巫蛊之术。
玉瓷瓶递了过来。
赵安颤颤巍巍地接过,任凭大脑高速运转,也不知如何避免此厄。
陈玉茹不悦道:“还不服下?怎么?赵公公并不是真心待本宫和太子?”
“赵公公不用怕,噬心蛊是有解药的,你真心帮助娘娘做事,以后解药不会少,等太子成年登临大位的那天,我自然会帮公公解除噬心蛊。”
长冥笑嘻嘻地做了个请得手势。
赵安心一横,打开玉瓷瓶,一口吞下。
咕噜!
感觉喉咙一疼,有什么东西落入了胃中。
“好,很好!”
陈玉茹大喜,“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赵公公,接下来你有什么行动,都可以告诉本宫,本宫一定全力配合。”
“烦请娘娘去陈家一趟,就说……”
赵安深吸一口气,凑到陈玉茹身旁,压低声音说了自己的计划。
陈玉茹眼眸放光,“本宫这就安排下去。”
“奴才还要去拜见诸位娘娘,先行告退。”
赵安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宁坤宫。
望着远去的背影,陈玉茹道:“长冥,你确定他真心帮助本宫,如果除掉陈家,本宫就没了依仗,全靠你和他了。”
长冥认真道:“噬心蛊无解,他为了小命,一定不敢背弃您。”
得到这般答复,陈玉茹终于放心,然后温柔地抚摸小肚子,呢喃道:“儿啊,为娘一定将你扶上那个位置,也只有你才能做那天下至尊。”
天云院。
赵安蹲在殿角,疯狂用手扣嗓子眼,吐了个稀里哗啦。
一旁的云妃吓坏了,紧张地帮着拍打后背,“你到底怎么了?”
赵安没回答,猩红的双眼扫过满地秽物,继续扣。
刺鼻的气味很恶心,但云妃并不嫌弃,她说不出的忐忑,也知道肯定出了大事。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赵安。
许久后,赵安喘着粗气,从秽物中捏出一颗黑色小丸。
它约莫小指甲盖大小,表层已经裂开,是一个有着许多条腿的虫子。
噬心蛊有着坚硬的黑色甲壳,能短时间内挡住胃酸的侵蚀,如果进入消化道内,尖锐的腿脚可以轻易地刺入肠壁,就像吸积盘一样挂住肠道内壁,释放微量毒素。
所以需要不断服用药物去催眠它,并遏制毒性,也就是长冥口中所谓的解药。
“长冥小儿,老子如果不砍了你,就不姓赵!”
赵安将狠狠将小虫子摔在地上,一脚碾成了肉饼。
云妃过来小心地搀扶,白如凝脂的面容尽是慌乱,“你还好吗?”
赵安点点头,疯狂漱口,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而后简单跟她解释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