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下意识抬头,对上那张熟悉面孔,悬着的心收回肚子。
为了避免让他看穿自己内心,她立刻垂下眼睛,只留睫毛不断颤抖。
那天放她回家,顾堂舟一直让何彦暗中看着,直到她逃到医院,他这才赶来,只不过没想到会意外遇上楚钦之。
“真是冤家路窄。”
同为家里老二,楚钦之自小活在顾堂舟的阴影下。
小时候,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还是无法超越,所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现在自己更是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内心深处的骄傲绝对不容许自己败下阵来。
“我和我的未婚妻说话,似乎和顾二少无关吧?”
“我带我自己妹妹回家,和你也没关系。”
顾堂舟面色一冷,出口的话像是利刃狠狠扎进楚钦之的心。
自从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大家表面怕他,心里更多的是厌恶,只有顾堂舟依旧和以前一样,对自己爱答不理。
“我和瑾儿的婚约已定,很快就会结婚,就算是她哥哥我也会嫉妒。”
一手拄着拐杖,楚钦之另一只手将洛瑾拉回自己身边,手搭上她的肩膀,一个用力让她靠回自己怀里。
“而且,足足花了我们家六百六十万呢!”
说着,他因为烧伤而满是疤痕皱褶的手指摸上洛瑾细腻滑嫩脸庞,她心底只觉一阵恶心。
“你还真是值钱。”
话里话外不仅嘲讽洛瑾是他买来的媳妇,更是嘲讽顾家无能。
居然靠卖女儿挣外快。
果然,顾堂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洛瑾不着痕迹推开,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二人距离。
“钦少爷,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你还不知道吗?是您父亲亲自取消的。”
故意搬出楚天阔,楚钦之脸色突变,却依旧不肯相信。
“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问一下楚董事长?”
洛瑾笑着提出解决方案,明知道楚天阔一直看不上楚钦之,还故意让他打电话。
“死女人!用你多嘴!就算取消,也是因为你人尽可夫,我爸才不会让我娶一个没人要的破烂。”
自幼楚天阔对他要求极其严厉,对标的是顾家的二少顾堂舟。
他次次比不过,也渐渐失去了父亲的欢心。
坠崖之后,他更是一次都没有得到父亲的关心,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姓楚,估计早就被赶出家门。
“管好你的嘴巴,她好歹是我顾家的人。”
顾堂舟自然明白他那一番嘲讽不仅仅是对洛瑾,更多的是冲顾家,冲他。
“顾堂舟,你管教不严,家里出了这样的妹妹,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楚钦之知道自己不是顾堂舟的对手,只能那洛瑾开刀。
只不过他不可能猜得到,洛瑾背后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出三天,整个海城都会知道,你顾家的女儿被退婚,还是被我这样的废物。”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却依旧不足以表示内心的狂喜。
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挖苦自己,只为了能在口舌之上占了顾堂舟的便宜。
“我顾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顾堂舟的暴跳如雷,楚钦之自讨没趣,知道再待下去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索性落下一句狠话离开。
“这下子,你顾家也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么多年以来,整个海城都在背后议论他这个纨绔公子,连带着整个楚家几次三番重大合作被顾家抢了风头。
这下子,所有的舆论都会集中到顾家。
毕竟对于女性的编排,远比对男性要绘声绘色得多。
“何彦,送二少爷回去。”
顾堂舟吩咐身边人,却遭到楚钦之的坚定拒绝。
“我自己可以,少摆出一副圣母的模样!”
受伤以来,他最介意的就是别人的帮助,哪怕是善意的。
“二少爷,我送您回去。”
何彦只听从顾堂舟的命令,不顾楚钦之的反抗,将他带走。
狭小的楼梯间,只剩二人,洛瑾想逃,可他刚刚才帮了自己。
“谢谢。”
洛瑾向来是个一码归一码的人。
“怎么不知道反抗?”
看着顾五爷一掸子一掸子落在她身上,顾堂舟想要拦,却还是想看看这丫头对付自己的那套牙尖嘴利到底会不会也对别人。
没想到,她竟然硬生生扛了下来。
“我没事了,现在得赶紧回家,让他们知道就不好了。”
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心里想着要赶紧回去。
“怎么不好?”
堂堂顾家,居然对养女滥用私刑,为的还不是自己那点私心。
“我不想再惹爸妈生气。”
隐忍多年,她好不容易学成归来,为的就是能有自己的能力,彻底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她不想因为顾堂舟让自己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对付我倒是挺厉害。”
看着她满身伤痕,顾堂舟心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么多年对她的那些非人待遇,她竟然一直不知道反抗。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年纪小,现在已经有了能力,为什么还一直忍耐?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可以跟我说。”
就算二人没有那层关系,他也着实瞧不上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五叔的做派。
“唯一能帮助我的,二哥不知道吗?”
仗着这里不会有人,洛瑾倔强抬头,直接对上那双深邃眼眸,想从中窥探他对自己到底几分真假。
“想逃?你想都不要想!”
伸出右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近自己身边,落下惩罚一吻。
那吻侵略意味明显,顾堂舟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很快,洛瑾感受到自己口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她狠狠拧了眉头,拼尽全力抵抗他的攻城夺池。
不料,顾堂舟只轻轻掐了她的腰窝,她便立刻溃不成军。
良久,他才放过已经浑身无力的洛瑾。
她双眼迷离,抬头看向他,张口却依然是想要逃离。
“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顾堂舟眸中燃起熊熊烈火,只是让人看不透,这到底是怒火还是欲火。
“七年前,你爬我床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
他在一开始丧失了主动权,绝不会在结束的时候还由着她随便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