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墨……”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看到门口身着雪白锦衣的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墨转眸望来,唇角凝了三分笑意。
这时。
“明兰,不是说要出门,怎么还站……”齐·墨还说着话,冷不防目光触及阿墨,惊怔在原地。
仿若芝兰玉树,素衣玉砌的精致少年,未语三分笑。
“阿墨……”齐·墨神情恍惚,从未想过她会来。
与当初她以凤寰皇后的身份离开西陵时相比清瘦了些,唇色略有些苍白,但她的目光清亮,嗓音清越。“不请我进去坐坐?”
“殿下。”齐·墨语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百感交集。
“咳咳……”阿墨白皙的手指抵唇,无声轻叹。“哥。”
齐·墨眼眶一潮,快步上前扶她,手尖有点发抖。“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守门的侍卫见主子与阿墨认识,也不敢再拦她。
“殿下……”明兰捂唇,声音有些哽咽。
“明兰姐还是这么漂亮。”阿墨含笑看着明兰。
她被齐·墨领进来的时候,府中有不少原护国公府的奴婢下人认出了她。
还是当年的少年,还是当年那般清风阆月,但她到底与以往不同了,不像曾经那么风风火火,如沉淀的醇酒,甘冽冷敛。
明明该恨她,但真正看到她的时候,积年的恩怨都变得轻飘起来。经历了这么多,看到的东西远比曾经透彻。
“快、快进来!”明兰回过神,她身边的奴婢赶紧离开去准备。
“咳咳……”阿墨还待说什么,咳嗽了起来,齐·墨握着她的手,冰凉透骨,指背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
“阿墨,你……”齐·墨欲言又止,初春时节并不算特别冷,但阿墨手的温度如冰一般。
“我没事,听说你们都回来了,来看一看。”
齐府内的格局遵照了曾经的护国公府设计,只是规模缩小了很多,阿墨在齐·墨和明兰的带领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中情绪难以言表。
护国公府曾是她另外一个家,她自幼在护国公府中长大,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
阿墨指骨微紧,齐·墨握了握她的手。“阿墨,我们都还在。”
守护西陵,是她的职责,但如今却深入她的骨血,她可以牺牲掉一切,包括她的命,她甚至毫不犹豫毁掉了阻挡在西陵面前的护国公府。
她生在西陵,长在西陵,因为她的身份,从小受尽尊崇,那么,现在该是她付出的时候。
她还记得小时候看话本看唱戏,亡国公主悲惨的下场,戏子拖长音调悲唱:“可怜如花似玉女,生于末世帝王家。”
可笑可悲,可叹。
什么叫可怜生于帝王家?
尊享帝王家的尊贵,享受百姓的爱戴、子民的供奉,到头来该付出的时候怨恨生在帝王家?
她曾经所做的一切,从未后悔。
但护国公府中有她的亲人,她终于在最后保住了他的根脉。
“这里真好。”阿墨走在回廊上,看到不远处绿色秋千架上,几个年幼的孩子正在荡秋千,在这里都能听到笑声,旁边有婢女在一旁陪同。
“是啊。”明兰笑道。“那几个孩子是二嫂和三嫂的子侄,旁边奴婢怀里抱着的是乔公子的幼子,已经两岁了。”
阿墨吃了一惊。“子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