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我想回来看看你,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墨儿,为什么对白潇不同,我很难受,不喜欢墨儿对别的男人好……
墨儿,凤寰一点也不好。
墨儿,每天都要想我好不好?
他的话繁琐又唠叨,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几句话说到点子上,却也从来不说坏消息。
可他的语气分明和以前撒娇卖乖不一样。
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不安与沉郁。
凤寰一点也不好……
她以为他过得好,因为这几个月朱雀的人从凤寰传回的消息几乎一边倒,甚至,她不刻意去打听,都能从两国的商贾往来之间听到只言片语。
都与凤邪有关。
凤寰朝堂势力分划严重,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消息的真实度。
因为所有的消息都呈现两个极端。
凤邪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独断专行。更是残害忠良,屠戮手足,行为乖张狠戾,朝中无人敢撄其锋,凤寰国君昏庸无能,纵容其残忍暴行等等。
以至于,她远在千里之外也能从酒楼客商言辞中听到积愤。
凤邪是怎样的人,她知道。
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他人,他更没有闲情去招惹麻烦。
可他身在其位,麻烦势必会找上他。
与她久在西陵不同,凤邪是半路杀出,搅浑了凤寰的势力分布。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支持的皇子未曾上位,他日其他人上位,原先争位者身后的喽啰也会被牵连,而原先三位皇子的背后随众为了身家性命也容不下突然出现的凤邪。
他,势必是万人踩贱,曾经又是这般的商贾身份,又给他平添许多阻碍。
或许,这也是凤弘烈厌憎苏维的原因之一,商人地位低贱,甚至商人儿女曾经是不许考举入仕,西陵新朝初建,商贾子女也可参加应试,但读书有成的学子,家中为了子孙后世,会逐渐试图摆脱商贾身份。
就比如与褚遂云交好的礼部侍郎朱庆,因祖上历代商贾,即使如今已脱贱籍也被朝中之人看不起,时常拿他是商贾出身做文章,褚遂云也是贫寒子弟,因此两人才“惺惺相惜”。
但褚遂云的名声比朱庆更显著,且更得学子推崇,其中一个缘故便是因为褚遂云出身清白,且祖父还曾是个秀才。
朱庆的家族曾经有“小陶朱”之称,可说是苏家前身一般的存在,但随着朱庆读书有成,一路高中,家中族亲耆老哪个不是以此为傲?家中出一个能面见当今圣上的朝臣是何等荣耀之事?
在朱庆中举之时便渐脱商贾身份,朱庆祖籍西陵东蕲,如今东蕲朱家自是扬眉吐气,但朱庆本人在朝中只是个侍郎,就要受闲气。
西陵商人地位相较其他三个国度是最为宽松的,一个侍郎都被人白眼使绊子,更何况历来看低商贾满身铜臭的凤寰贵族?
凤邪原本是商贾养大,如今又是太子,这样的反差,得遭受多少白眼歧视?
西陵墨收好信件,玲珑正在一侧小心翼翼的将盛着生肉的盘子递到海东青的面前。
那只白色的大鸟十分倨傲的扬着脖子,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歪着脑袋鹰眼盯着西陵墨。
西陵墨正提笔写信。
玲珑见状,忍不住捂嘴笑,看样子是驸马的来信。只是这只鸟,也不知驸马是怎么训练的,怎么第一次见到公子就这般古怪?
“好鸟,你飞了这么远,一定很累,快吃点肉,这样才有力气为你主子送信不是?”玲珑循循善诱。
西陵墨头也未抬。“你把它带出去休息片刻,让御膳房捉几只活兔子放到御花园,它会吃的。”
玲珑诧异的扭头看自己的主子,又瞄了一眼风雨不动的大白鸟。
不知怎地,她怎么觉得这只鸟和公子这么像呢?
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