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正是今日与明日最终的临界点。
凤邪将阿墨从浴桶中抱起擦净水渍,细心的换上雪白干净的亵衣。
离洛与玲珑抱着换下的床褥小心带上房门离开,看着凤邪的目光复杂而诧异。
床褥有两人欢缠后男子遗留的痕迹,却没有落红。
离洛的目光在关门的刹那看了一眼公主垂落的手臂,殷红的朱砂艳丽夺目。
他们两个……
玲珑拉了拉离洛,离洛叹气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带上了房门。
将阿墨放到干净的床褥上,凤邪坐在榻边,修长的指尖细细的临摹她精美的五官,俯身吻了上去。
额头有柔软的触感,久久不去。
那熟悉又细密热烈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面上。
当房门在细不可闻的一声吱呀声中再次关上,西陵墨偏头将脸埋进枕头中。
她知道,他走了。
其实,在她知道,苏苏是凤邪那刻开始,她就是知道会有这一日。
可是,没想过自己会难受,她以为会和看到墨墨、二师兄离开时那样,虽然不开心却没有难过。
午时三刻的更声敲向。
停在四方馆外的马车缓缓驶离。
凤弘烈看着上车的凤邪,嘴角扯了扯。“真是及时。”
非得赶在最后一刻!现在是子时好吗!外面一片漆黑!正是午夜时分日夜交替的时刻!
凤邪冷瞥了他一眼,心情在好与坏的边缘。
即为这几日的别样缠绵而欣喜,也为现在感到窒息。
“一日两夜,体力不错,难得还想得起今日要离开。”凤弘烈冷哼了一声。
“你如果不想离开,可以现在下车。”凤邪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眸子。
凤弘烈骂骂咧咧了一阵,马车辘辘的轱辘声遮掩了他的声音。
凤邪听着轱辘转动的声音,手掌忍不住覆住胸口,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他和墨儿成亲以来,他们分开从未超过三日。
“对了,你不和你的心肝肉太子妃坐一个马车?”凤弘烈忍不住讽刺他。
“她不是太子妃。”凤邪睁开了眼睛,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凤弘烈哼了一声,只以为他不喜欢恪静公主故意堵他。
凤邪却没说话。
“太子妃”不能不来,他也不允许“她”不来,实际上阿墨没准备让离洛跟来,是他直接让人带走了离洛。
离洛现在怕是恨极了他。
他不能不这么做,墨儿不能离开西陵,但是他要告诉凤寰中的那些女人,他的妻子是西陵公主!
前世,他就是因为没有妻子而引来一系列的赐婚与相看,烦都烦死了!
离洛与玲珑自幼跟在墨儿身边,最为了解身为一个西陵公主该有的礼仪,也不怕别人看出什么,墨儿虽然不着调却自幼耳语目染,举止皆是皇室该有的模样。
即使行为张扬肆意却不惹人厌烦,就是因为她并不似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举止下流,那些名门贵族女子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真以为她们喜欢一个浪荡子不成?
何况,没多少人见过真正的恪静公主长什么样,在凤寰也不用离洛再顶着墨儿的脸,让他看着就觉得怪异。
离洛知道一个公主在恰当的场合该做什么便足够了,而且了解阿墨的每一个习惯,参与了她的成长,也不怕有人验证真伪。
“主子。”锦夜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何事?”
“太子妃她……要见你。”
凤邪眸光微眯,正要拒绝,锦夜又道:“她说主子若是不见,一定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