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日日拿着贡品来到破屋,将装满毒虫的竹筐放到供台上,待她对着我拜祭后,拿着竹筐来到我的面前。
将竹筐中她好不容易抓到的毒物,一股脑儿全部倒进了我头颅下的大缸中。
我早已麻木的身体,被毒虫撕咬后再次传来剧痛。
我早已沙哑的嗓音,加上我发出的痛苦声,如同夜间鬼魅的叫声。
让人听到惊恐的声音,在王婶听来却如同天籁一般,我叫声越加凄惨越加痛苦,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加灿烂。
不知是不是毒虫撕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腐烂的身体,我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王婶拿出她平时用来缝制鞋底的锥子,对着我的颅钉,狠狠地盯了下去。
我的瞳孔立马充血,巨大的痛苦让我从昏迷中清醒。
王婶“咯咯……”地笑着。
“我的大孙子快来吧!奶奶已经等不及了,大孙子……”王婶嘴中念念有词地喊着。
这晚,兰香腹部传来阵痛,羊水从她的下身流出来。
兰香对着外面大声地喊着,王婶听到喊声,马上来到兰香的屋子。
兰香捂着肚子在破旧的木床上翻滚着,身上流出的汗水浸湿了她身下的被褥,整个房间中充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见兰香要生了,想着将要跟未来的大孙子见面,王婶喜极而泣。
王婶让儿子守着兰香,她没有去请接生婆,而是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毒虫再次来破屋。
村中那些刚刚有孕的妇人和族长,听闻兰香要生了,相继来到王婶家等待着结果。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兰香这一胎到底是男还是女。
夜晚的祠堂被黑夜环绕,远处黑漆漆的深山中,不时有野兽的声音传来。
祠堂外的树丛中,灌木晃动着,像是有什么将要冲出来的野兽。
王婆手中提着竹篮,头上蒙着黑布,嘴中念念有词地向着祠堂走来。乌云压顶的天空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一道裂口,两道红光从裂口中照射下来。
一道落在王婆的身上,另一道穿过祠堂破旧的屋顶照在我的脸颊上。
我身下的蛆虫像是得到某种召唤,在我腐烂的身体上剧烈地挣扎起来,一口口咬在我的皮肉上。
王婆提着白色的灯笼进到祠堂,她点燃了我面前供桌上的蜡烛,幽暗的烛光照亮了我已经发黑的面容。
在蛆虫的撕咬下,我的瞳孔中开始流出血泪。
王婆抬头看到我的面容时,还是被吓了一跳,她很快镇定下来,她内心将自己彻底催眠,在我流出血泪时,代表她许下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王婆点燃香烛,跪在我的面前嘴中依然振振有词地祈祷着。
我突然张开嘴,嘴中忽然冒出一句话
“一命换一命……”
王婆听到我的声音,猛然抬头,她快速地从竹篮中拿出一把剪刀,快速两步路走到我的面前。
她眼中升起一股杀意,用力掐住我的下巴“要换命,也要用你的命!”
她用力掐住我的下巴,拽出我的舌头,我的舌头在一阵疼痛中被王婆剪下来。
没有像她料想的一般,会有血流出来,随着我的舌头落地,一条条黑色的虫子从我嘴中伤口中爬出来。
王婆看着爬满手的虫子,吓得松开我的脸颊,快速地向后退了两步,使劲地甩着手。
王婆因为惊恐,并没有看到,当我的舌头落地时,随即化成无数的黑色小飞蛾,向着她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灌木丛突然冲出一个如野兽般的黑影,快速地向着王婆扑过来,后紧紧地抱紧王婆。
当野兽消失时,王婆呆滞地站在原地,身体一动不动。
我刚刚清楚地看到,野兽离开时带走了王婆的魂魄。
我的身体中像是有无数的虫子要钻出来一般,在我的身体不停地蠕动着。
嘴中的伤口爬出来的虫子,相继钻进我身下的大缸中。
天亮
太阳发出来的一道金光冲破天际,照进祠堂中。
我的身体接触到阳光时,冒出一股黑烟,黑烟散去时,身体蠕动一晚的虫子停止了挣扎进入了休眠状态。
折腾了一晚的兰香,在阳光照进房间时,才将孩子生下来。
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吵醒了坐在院落中昏昏欲睡的人们。
“男孩,是男孩,咱们村子终于生出男孩了……”
人们听到房间中族长老婆的喊声,激动的脸上笑声一片。
兰香生出儿子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村子。
张婆知道王婆去了祠堂上香,马上往祠堂跑过来,“老王婆子,你快回家吧!兰香生了,你有孙子了……”
张婆进入祠堂就看到呆滞地站在祠堂中的王婆,她用力一拉王婆,王婆丝毫未动。
“老王婆子,你这是咋了?高兴糊涂了,你有孙子了,兰香生了儿子……”
王婆抬头看向张婆,嘿嘿一笑一边笑,一边像个疯子一般,“我有孙子了,我有孙子了……”
张婆赶紧跟了上去,后村里传出王婆疯了,大家都认为她是有了孙子太高兴,从而引发了疯病。
兰香生下儿子,我的香火更加旺了,村里人相继来到祠堂外等着拜祭,那一天我被草香熏的一直未睁开眼睛。
兰香的儿子从生下来就啼哭不止,白天哭晚上哭,王婆子疯了,每天站在院子中黑黑地傻笑着。
一入夜,兰香儿子的哭声就会响彻整个村子,寂静的夜晚,婴儿的啼哭声格外响亮。
婴儿的哭声并没有让村子的人感到反感,他们甚至认为这是男婴的啼哭声是召唤的声音,很快村子那些怀孕的妇人都会产下男婴。
在兰香产子后,村子的妇人陆陆续续有了怀孕的征兆,就连村子那老妪腹部相继开始隆起。
这些怀孕的妇人并没有像普通人那般十月怀胎,仅仅两个月就腹大如鼓,相继有了临产时的征兆。
祠堂中,那些跪拜的人更加虔诚和邪恶,他们虔诚的对我祈祷,又邪恶凶残的将毒虫倒进我身下的大缸中。
那大缸这时像是无底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