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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你想清楚,你要为谁而死

听书 - 娇娇贵女一红眼,禁欲王爷折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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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听着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本想狠心将他推开,可是想到他的身体还未好全,便忍耐了下来。

次日一早,她醒过来的时候,萧琅炎已经识趣地走了。

她坐在桌前用早膳,精神头不佳,小脸神情恹恹,娇丽的容颜透着困倦。

绣翠见了,连忙关怀:“娘娘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肯定是被那该死的景猗吓着了,一会岑太医来诊脉,让他开一剂安神药好了。”

沈定珠喝了两口鸡丝粥,有些幽怨地道:“我那屋清理干净了吗,搬回去睡,我恐怕还睡的安心点。”

绣翠点头,笑道:“昨夜奴婢就清理完了,但是皇上说娘娘已经睡下,不让奴婢来叨扰了。”

说话间,沈定珠听见门外传来施老先生的哀嚎。

“我这上好的湘妃竹小矮榻啊,怎么就散架了?”

沈定珠看向外头,两个侍卫正将一堆竹子运走,施老先生围在旁边,来回踱步,可惜地直跺脚。

“那竹榻昨晚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沈定珠攒起黛眉,水眸困惑。

绣翠顺口便答:“是呀,不过早上皇上说,昨晚那竹榻不知怎么塌了,怕放在那里绊着人,就让护卫们挪走了。”

“娘娘不用为施老先生可惜,皇上已经让人新买了两张竹榻,送进老先生的库房里去了。”

沈定珠想起昨晚,萧琅炎后半夜来了她榻上,原来是因为竹榻塌了,他没地方睡才来的?

……

阴沉了两日的天,终于放出一线晴光,满院是扫雪的沙沙声,稍显色淡的天空下,沈定珠身穿宝鸾粉芙蓉褂的身影,就显得格外俏丽。

沈定珠被绣翠扶着,来到柴房外,看见里面的守卫时不时就拿一卷血布出来,好几瓶止血化瘀的药膏被送入里头。

绣翠看着那些血迹就触目惊心。

“这个景猗真是不要命了,皇上派人来审了好几次,他什么都不肯说,双手双脚被束缚着,还要不断晃动头颅,撕扯脖子上的伤口,他这是活生生的求死啊!”

沈定珠闻言,皱了皱黛眉,美眸中泛起波澜。

她想了想,主动推门进去,门口的守卫都不敢阻拦,绣翠连忙跟在了她身后。

屋内,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临时安置的床榻上,景猗双手双脚被拉成了大字型,分别绑着链子。

这是怕他继续自尽。

现在,连他的脖子也被固定住了,枕下垫着的巾帕,早就被血染成了黑色。

沈定珠靠近的时候,看见他脖子上那剑锋割出来的伤口,皮肉都微微外翻。

恰好张太医来给他上药,那极痛的药粉洒在伤口上,景猗毫无反应,须臾,他挣扎了两个瞬息,朝着沈定珠的方向喊道:“让我死!”

沈定珠抿唇不语,张太医躬身,对她启禀道:“娘娘还是出去吧,这罪人疯癫至此,一心求死,皇上说,倘若今日他还不肯配合治疗,就放弃再给他用药。”

活活流血而死,何其痛苦。

沈定珠凝眸:“你们出去吧,我跟他说话。”

绣翠一惊,忙道:“娘娘,绝对不行,他会武功。”

“放心好了,他的手脚都被束缚着,你们就在外头等我。”

沈定珠如此交代了,绣翠再三犹豫,还是与护卫们退到了门口,却没有关上门,随时准备着过来,防备景猗暴起伤人。

景猗虎瞳泛着黯然的光,面无表情地斜睨沈定珠靠近。

“要杀你的是我,其余多余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皇后娘娘,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救我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用?”

沈定珠听着他这些话,美眸神情无动于衷,扶着后腰,慢吞吞地在旁边的圈椅内坐下。

“景猗,你忠于自己的国度,我没什么好指摘的,今日来,也并非想劝你不要死,而是有一句话,要问清楚。”

景猗盯着她,等待后文。

空气中光缕照耀,尘埃上下翻飞,沈定珠恰好坐在那为数不多的光柱里,她皮肤白皙,貌美至极,眸色漆黑明亮。

只是坐在那,就觉得美好,让人心生宁静。

沈定珠声音缓缓,不像一个陌生人,而是柔和的犹如多年不见的朋友。

“你可以死,但你要想清楚,你是为谁死的,若是为了魏琬,你以一己之力隐瞒罪过,你以为最后她就会有好结局吗?她只会比你更凄惨,你心里一定清楚。”

“但如果你活着,好生筹谋,而不是陪着魏琬意气用事,你背后真正的主子——摄政王,他未必会输,景猗,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也应该记得你们来时的目的。”

沈定珠的音调不高,但景猗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用灰败的虎瞳紧紧盯着沈定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以什么目的劝我?”

沈定珠笑了一下,那瞬间,芳华绽放,如春桃开遍,温暖的水流荡漾过冰封的河川。

她面色平静,走近景猗,声音低柔,美眸里却藏万千心事。

“我只是觉得你也是可怜人罢了,当初你们逼我走的时候,我的心情,与你今日又有多少区别呢?”

沈定珠说着,从袖里掏出一个如意结,放在他的心口处。

“这是我们大晋的一个传统,过新年,亲朋好友们会彼此赠送,象征着来年好运,这个,送给你。”

“拿走,我不受平白的好意。”景猗冷冷拒绝。

沈定珠抿唇,脸颊粉嫩而水灵,美却不妖,透着静好。

“我以前看过很多书,曾读过你们长琉国的书籍,还曾有一位笔友,虽不知是谁,但是从他那得知过一个典故。”

“你的名字景猗,来自长琉国的一个传说,原本是正月初八的一位正神的名字,我想你大概出生在那日,所以才会叫这个名字吧,今日恰好是初八,你就当我给的是生辰礼物,至于你想不想死,其实都跟我没关系。”

这并不是她撒谎,而是多年前,她还是丞相府的千金时,隐名参加诗会,从中结实了一位笔友。

他们曾通信了短短半个月,后来就因为这位笔友要离开晋国,回到长琉,而匆匆结束了这样的联络。

直至今日,沈定珠都不知那人是谁,也觉得不重要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守在门口的绣翠,一颗心这才放下来,连忙扶着沈定珠。

“娘娘,他这样一心求死的怪人,您还管他做什么?要奴婢说,他想刺杀您,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应该听皇上的,将他凌迟处死……”

主仆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景猗惊愕的虎瞳瞪着门外,沈定珠随着光晕远去,直到护卫们关上柴房的门,才彻底看不见她的背影。

岑太医为萧琅炎的双腿敷艾灸时,魏琬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小心侍奉的模样。

平时都是景猗将药送来,但自从景猗获罪,魏琬又重新站在了御用医女的这个位置。

就在此时,张太医躬身进来禀奏:“皇上,那罪人景猗,忽然肯用药了,微臣便来问问您的意思。”

若是皇上也愿意救,那么就得留他的命,太医自然要好好对待。

萧琅炎睁开薄眸,他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魏琬却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

景猗一向忠诚,他应该知道现在只有他死,才能为她破这个困局!

为什么他又改主意了?!

魏琬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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