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停了一瞬。
他听懂了。
钱阿妹满意地转身,仔细收好簪子,美滋滋地回去。
沈盈夏这边刚驾着马车走出去不远,卫一便小声隔着车帘说:
“主子,江家的马车正跟在后面。他们撤了徽记。”
“嗯,我知晓了。往甜水铺子去吧!不要太快,别让人跟丢了。”
车夫得了令,扯着缰绳,高喝“驾——”,掉转了方向。
江家的马车果然稳稳地跟着,距离不远不近。
快到甜水铺子之时,沈盈夏吩咐卫一:“将马车领进后门,小心行事,莫要泄露了行踪。”
“喏!”
沈盈夏坐定之后,门口便传来响动。玉手拂动珠帘,珠玉轻碰,叮叮当当地发出一阵错落的脆响。
“怎么样?我大兄的甜水铺子如何?”沈盈夏笑盈盈地起身迎她。
江年年这才仔细观察起雅间来:“小巧别致,另有一番雅趣。”
“不愧是水云间的大老板,眼光毒辣,品味不俗。”沈盈夏并不急着谈正事。
江年年先耐不住了:“你打算做什么?你也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吧?仅凭你一人,是改变不了的!”
“你怎知,我改不了?”沈盈夏嘴角含笑,定定地望着江年年。
江年年一怔:“因为,因为这是本书,全是作者写出来的啊!我该怎么跟你解释?”
说着说着,她也烦躁了起来,闷头喝了一口温温的甜汤。
沈盈夏轻轻抿了一口小勺中的桂红豆酒酿元宵。嗯,温温热热,一如既往的好喝。
“是,巫玉有些神通。但今日,你应该也瞧见了,我自有我的能耐。
“你们知晓的那些,我也知晓。你们不知晓的,我怕是也都晓得呢!”
江年年也冷静了下来:“你为何要拉拢我?”
“在江南时,我以为咱们谈得还算开心。我并不觉得,我们有站在对立面的必要。”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会要求我同你站在一处?”
“世上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能把生意做得这样大,足以证明你的聪慧。只要不掺和进来,自保肯定不是难事。”
听了沈盈夏的话,江年年认真思考起来,这第三种方案的利弊。
没错,之前受柳玉儿的影响,她总觉得自己必须选一边站,但即便她不选,也不会怎样。
她官家女娘的真实身份,并不会因为她不选边而发生改变。
她经商挣到手里的银钱,也不会因此而消失。自从穿进这本书,她就知道,自己并非江家血脉。
她通过江家产业挣到的每笔钱,都要经过几手,彻底变成她自己的。如此,她才能睡得安稳。
上辈子做了多年苦批社畜,她受够了那些拮据的日子!
这一世,虽然依旧繁忙,经常挑灯处理事物,但有所回报,倒也算充实。
否则,一旦身份被公布之时,她便会一夜返贫。今日,她不是亲耳听到了吗?柳玉儿的接近与示好,也不过是为了她手中的巨额银钱。
那,沈盈夏呢?她所图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