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倩兰贴近凇如,吓得凇如赶紧捏住衣袖。但倩兰只是致歉。
府宅竟然潜入刺客,是我的疏忽了。凇如姐姐莫要推辞,快叫医师来看看吧。
黎洺易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自告奋勇。
倩兰小姐所言甚是。这里还横陈着歹人的尸体,凇如妹妹看了也不好受。我陪她去医师那里看看吧。
凇如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黎凇如这里血腥气重,着实叫我不舒服。有劳洺易姐姐陪我同去了。
黎洺易带着凇如走了几步路,刚出童玉书的院子,冷不防回头问。
你可知道我是要做楚王妃的,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被楚王看上了,但你是相府的庶女,身份地位可万万配不上他。
黎凇如凇如知道。
知道就好。爹爹说了,童姐姐要一起教习你。可你别多想,他可不会把你许配给皇室,你就是给楚王爷做妾也配不上。你要是看上个小官啦,商人啦,我还会替你向爹爹请愿,让你明媒正娶,做上正妻。
黎凇如凇如谨记。
记住就好,记住你的身份,千万不要逾越了。
说罢,洺易像是还不解气般,愤愤地甩着袖子走了,把凇如一个人留在黑黢黢、冷清清的夜色中。凇如原地站了一会儿,脑海中盘桓着黎洺易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多时,翠桃婆子行色匆匆,撞见了她。
诶哟,姑娘。我刚在膳房做完事,就听说这里尽量刺客,你还好吧?
凇如攒紧衣袖,捏住血色浸染的地方。
黎凇如谢谢婆子关心,我没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去。
乔大小姐请我们来的,这怎么好意思提前走了呢?
黎凇如我见不得血腥,总是头昏脑涨的。婆子,你想想办法吧。
这样吧,姑娘你去看看医师,叫医师来说会好些。
凇如姑娘只好将玉牌揣了一路,到医师的屋子里叨扰。此间住着一名女医师,听闻凇如的经历也感同身受,当即断定凇姑娘受了惊,不适宜再参加宴会。倩兰虽有不舍,还是放凇姑娘回府了。这可高兴坏了黎洺易与黎汐月二人,至少在这诗会上少了个强劲对手。
就在凇姑娘回府前一刻,婆子终于找到了仍不知情的巧珠。倩兰为凇姑娘另备了马车,三人乘着夜色,匆匆离去。
回到春苑,凇姑娘点上油灯,却把翠桃婆子和巧珠都遣回去睡觉。灯影昏昏沉沉,她小心翼翼地掏出了玉牌。玉牌上的血污在暗影层层的灯火下,格外刺眼。
主公……
黑衣人虚弱的叫喊浮现在黎凇如耳畔。
这块玉牌看似不属于皇室,也不属于宗族。“主公”,到底指什么?
黎凇如陷入了沉思。
倘若真有什么她所未知的组织在寻找她,她又该如何与他们联系上呢?但话又说回来,她能联系上的组织,一定对她充满善意,愿意接纳她吗?
凇姑娘亲自打了一桶水,清洗玉牌上的血污。穗子上的血污实在没有办法清洗,她只好将其剪掉,埋在梨花树下,竖了一块小木牌,权当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