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是跟谁打架了?”第二天克丘亚鼻青脸肿地出现在了训练场上,昨天那场酒馆大乱斗虽说没让他伤筋动骨,就战士们那力道造成的皮外伤也不是睡一觉就能消失的,所以克丘亚脸上的狼狈根本就瞒不过奇穆的眼睛。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场酒馆斗殴而已。”克丘亚一愣,旋即随口敷衍了过去,自己感受过的憋屈他不想让奇穆老哥再感受一次了。
“哈,站到最后了吗?”奇穆那边似乎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帝陀拉的酒馆斗殴都快变成固定娱乐项目了,只要是个战士几乎没有不在酒馆里挨过揍的。
“当然,我可是老哥你的继承人!区区一场斗殴都站不到最后岂不是丢了老哥你的脸?”克丘亚傲然挺起了胸膛,对于自己能在那场混战中成为最终胜利者,他还是挺自豪的。
“好小子!”奇穆欣慰地拍拍克丘亚的肩膀,“既然你都有这本事了,今天我们就加练,老哥教你点看家拿手的招数。”
“额……”听奇穆这么说克丘亚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跟酒馆乱斗比起来奇穆的训练下手可狠多了,虽说是都不用神力造成的伤害不大,可该疼还是会疼啊!
“愣着干嘛,先练空手,让我看看你昨天是怎么大发神威的。”奇穆像是没看到克丘亚的心虚般朝他招了招手。
“……好。”克丘亚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按照之前奇穆的教导摆出了个空手格斗的通用起手式。
然后克丘亚就被奇穆给修理了整整一天,虽说这一天里他的确学到不少东西,可脸上的淤青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比早晨起来的时候更夸张了,离开训练场的时候他是捂着脸回家的,不然就现在这幅尊容碰上熟人他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唉,自己啥时候能像奇穆老哥那么厉害呢?老哥虽说一直没用神力跟自己动真格的,可一名老战士日积月累的神力绝对比他这个才觉醒战士没几年的愣头青要强得多得多。
下一天倒是没有训练课程,因为狩猎队又要出任务了。
“领队,今天我们去哪儿?”队里的年轻人昨天都被三个老家伙教训得不轻,可是精神状态相当不错,自从跟着奇穆三人以来他们就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还学到了其他战士学不来的新武技,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让人满意。
“嘿,今天啊,今天还是老地方。”奇穆闻言嘿嘿一笑,答道。
“啊?还是老地方?”新人们听得有点发懵,“咱前天就抢过他们一回,那些外来者还会走同样的路线?”
“你看看,这就是你们脑子不好使的地方了。”奇穆听得直摇头,“你们是这么想的,外来者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抓他一个出其不意。”
“原、原来如此!”新人们有的半懂不懂,有的恍然大悟。
帝陀拉对战士的要求是凶残又狡猾,只是大多数战士过于侧重到凶残这一面,而奇穆老哥明显是把狡猾那一面给点满了,克丘亚觉得就奇穆老哥这脑子跟那些外来者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做通了思想工作的众人整队出发,很快就再次埋伏到了前天他们埋伏过的那条小路上,大家对于这次伏击的收获都很期待。
可是他们等了半晌林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眼看着云林中迷蒙的阳光已经有些黯淡,新人们的耐心也越来越少,有人开始怀疑奇穆是不是自作聪明了。
“老哥,他们真会来吗?”眼看着太阳快落山,就连对奇穆信心最足的克丘亚都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小子,伏击比拼的就是个耐心。”奇穆那边只是沉稳地笑笑,“今天不来明天也回来,他们那个被包围的据点的补给已经撑不了太久了,只要有机会把东西往里面送他们一定会来的。”
“这样啊……”现在克丘亚也说不好奇穆的这股信心到底作不作数了,可就在他有些迷茫的时候,前方突然传出了“鹦鹉”的叫声。
“嘘,来了!”奇穆听到之后眼前一亮,赶紧给克丘亚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克丘亚见状连忙闭嘴,心中更是对奇穆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要是能把奇穆老哥这身本事给学全,绝对能蜕变成一名优秀的领队。
然后克丘亚就听到了外来者用弓弩盲目射击的嗖嗖声,可能是上次被突袭打得太丢脸,这次的外来者明显比上次有防备得多,还知道用弓弩探路搞什么打草惊蛇。
可惜战士们都是躲在树上的,正常的弓弩平射根本擦不到他们的边,在一片大雾之下得多糟糕的运气才会被胡乱射击的弩箭给打中啊?反正克丘亚觉得自己是没那个运气。
果不其然下面的外来者折腾了一通之后除了吓走几只真鹦鹉之外什么都没试探出来,然后就磨磨蹭蹭地继续上路了,怪不得他们这次来得如此之晚,就这种如同惊弓之鸟的走法得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在路上?
行吧,遇上奇穆老哥这种智者算你们倒霉,克丘亚心中嘿然一笑,手掌紧紧握住了下垂的藤蔓。
“动手!”伴随着奇穆的命令,狩猎队的战士们再次从天而降,惊吓得那些外来者一片大乱。
可等到真正照面克丘亚立即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次运输队的护送士兵比上次多出好几十人,他们踢到铁板上了!
“老哥,我也来帮忙!”眼看着奇穆被十好几个外来者士兵包围,克丘亚急忙抄起武器要上去解围。
“小家伙滚一边去别给我拖后腿!”谁知道奇穆不但不领情还高声呵斥道,“去稳住运输队的牲畜,别把老子的战利品给弄丢了!”
“啧!”没想到主动帮忙会是这么个结果,克丘亚砸了咂嘴最后还是没有上前,到了战场上就要听老战士们的命令,这是新战士早通过血与火养成的习惯,因为那些不听命令的愣头青十有八九都死在第一次交战中了,外来者的刀枪和战阵可不吃素的!
无可奈何地丢下奇穆赶去抢劫牲畜,克丘亚只感觉心里面一阵阵地憋屈,自己还是太弱了连上正面战场的资格都没有,他也知道奇穆老哥是看重自己的安危才不让他上去帮忙,不然就以他在以前那个狩猎队的经验,老战士们才不管新战士死活呢!
在克丘亚报仇雪恨般的忙碌中,喊杀声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了,其他新战士都是一脸愧疚与屈辱地把牲畜集结在了一起,哪怕这次的缴获比上次还多,他们似乎也没那么高兴了。
等喊杀声远去了好一阵,克丘亚等人才听到接近的沉重脚步声,新战士们纷纷警惕地抄起了武器。
“别慌,是我们。”奇穆那透着深深疲惫的声音从浓雾对面传来,“过来搭把手,这外来者的盔甲死沉死沉的。”
新战士们这才放下警惕赶了过来,只见三个老战士浑身上下都是各种刀伤枪伤,翻卷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把他们的甲胄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三人手中还一人拖着一具同样面目全非的外来者士兵,看那夸张的伤势就知道已经死透了。
外来者可没有血神的赐福,几刀下去人就挺不住了。
“艹!失算了,没想到他们走这种路还敢带那么多人。”奇穆随手把尸体的腿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在尸体的胸甲上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道。
“这不正说明他们急了嘛,好事好事。”另一个老战士虽然也浑身是伤,笑得却很开怀。
“呸,也就你小子笑得出来,要不是老子刚才豁出去挨一刀,你差点让人砍了脑袋!”第三名老战士往地上啐了一口血痰,说话也有点喘不上来气,看来是伤到了肺腑。
“一刀而已,你这不是没事吗?”第二名老战士白眼一翻不再搭理第三名战士,“小子们快帮老子瞧瞧,这回都抢到啥了?”
“头儿,是箭头和枪头,还有刀剑呢!”有新战士急忙上去挑开包裹查看,里面银光闪耀的金属兵刃晃得他眼晕。
“行,老子没白挨刀!”第三名老战士一听就乐了,外来者的金属兵器在帝陀拉可是硬通货,虽说现在的帝陀拉通过食用外来者也算勉强掌握了金属冶炼,可质量比起外来者还是差多了。
出乎意料的重大收获立即冲淡了弥漫在新战士之间的低落情绪,按照帝陀拉的规矩兵刃的上缴比例没有酒水那么夸张,这批抢来的货物他们起码能留下一半,换算一下回去之后整个奇穆狩猎队怕是人人当场暴富。
“谁带酒了?弄几瓶来大家庆祝庆祝!”奇穆看起来也十分开心,这是好大一笔财富啊!
立即有好酒又懂眼色的新战士取下随身携带的皮水袋,里面灌满了之前他们抢来之后匿下的烈酒。
可就在大家正准备开怀畅饮庆祝成功时,周围的灌木丛突然传出不祥的簌簌声。
“谁?!”距离外面最近的克丘亚警惕地高声叫喊,难道刚才打跑的外来者又回来了?
“呵,没想到你们这个破狩猎队还有几分小聪明,居然找到这么一条小路上埋伏。”然而让克丘亚没料到的是,灌木丛里发出来的尖刻嗓音竟然让他十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