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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曾经误以为走不出来的日子也都不知不觉走过来了.①

作品:我与脑出血|作者:啊坤Yang|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1-08 19:37:48|下载:我与脑出血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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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能感觉到包裹在心灵外面的那层已经变得坚固的壳一点点在破裂,心里很疼,因为这种柔弱已经很久不见阳光,藏在自己的一个阴暗的抽屉里不敢示人。

我在高中上学时对学习没有任何兴趣,以至于我的成绩非常差。高中会考毕业后我便离开学校步入社会,步入社会的我立志要做一番事业。带着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努力生活着。那个时候我才17岁,先是进了一家不按劳动法的组装厂每天兢兢业业地加班工作。我成年后便进了房地产公司做销售,我很拼也很阳光,每天都是打满鸡血地拼命工作,以至于我的业绩总会排在公司业绩排行榜前列。

我小时候体质一般,有些偏瘦,但我从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也没有住过院。我不喜欢锻炼,但是我到了十八岁依然长到了一米八几的个子。我的家庭也没有什么遗传病,所以我一直没怎么重视我的身体。

“我头好痛,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父亲,我的手机密码是……”我双手插着裤兜悠悠地站在公司门口对着向着迎面走来的王哥说道。

门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我的粉红色衬衫上显得格外明亮,公司的电话铃声还在“嘟嘟嘟”地响个不停,身边的几个业务员大声嘶吼着给客户介绍楼盘。我愣愣地看着身边的一切,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和往常一样。

但是我的脑袋突然“砰”地一阵剧痛(PS:脑血管破裂),就好似有颗炮弹在我脑袋里炸开。痛感透过神经传达到我的大脑,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且难以忍受的剧痛,我愣在原地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门外的阳光渐渐暗淡,身旁的电话铃声和同事的嘶吼声也渐渐听不见了。意识告诉我这股剧痛是我无法承受的,我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对着迎面走来的王哥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怎么了?走,出去透透气。”王哥走到我身旁举起手轻轻拍了拍我挺拔的肩膀淡淡地说。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到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让我说不出话。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慢慢的,看不见了,意识逐渐消失,我晕倒了。

王哥急忙冲上前拖住我如同软泥一般瘫软的身体,旁边的几个同事见状也快步向前帮忙。

坐在电脑前的几个女孩子纷纷站了起来把目光投到瘫软在王哥肩膀的我的身上。

大家都愣住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能想到我这个平时身强力壮的大男孩会晕倒。

赵总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赶紧去医院。”

几个同事急忙抱起我快步往车上走去,门外的路人诧异地看着,都在好奇着发生了什么。

“你先打个电话给他女朋友,让她把医保卡送过来,我们先送他去医院。”

“好,我马上打。”

我躺在副驾驶上模模糊糊听到赵总和王哥的对话,之后便没有了任何意识,我陷入了昏迷。

我如同死人一般寂静地躺着,王哥开着车快速载着我驶向医院。那天的路上车声嘈杂十分拥堵,但是王哥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连续闯了几个红灯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医院。

“他这个病情可能是脑出血,里面脑血管爆了。”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啊?”

“可能是……”

王哥办完手续后询问医生了解我的情况。

在这样一个炎炎夏日,一个西装革履的大男孩就这么毫无意识地躺在手术台上,脑血管破裂溢出的血已经渗透我的大脑,我的瞳孔开始放大,双眼充满血丝,四肢瘫软无力。

我的衬衫被解开,胸前沾着心电图机器的接口,几个护士围着手术台在给我做心电图,主刀医生在一旁计划着如何给我做开颅手术。

“你儿子生病了,你们赶紧来深圳。”

我父母接到王哥打来的电话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收拾行李去往车库开车。

“你上车了吗?赶紧回来,你哥生病了,现在在医院做手术。”我弟在车站窗口排队等待购买去南宁上学的车票接到我父亲的电话。

那个时候是国庆收假时期,往返深圳的人们早已提前把机票和高铁票预订一空,以至于我父母无法选择飞机和高铁前往深圳,他们只能自己驾车赶往深圳。

躺在手术台上瞳孔放大、双眼充满血丝的我并没有马上进行手术,主刀医生还在一旁计划着,直到下午四点开颅手术才有序进行。

我的病情是右颅脑血管破裂出了76毫升的血,至于病灶具体在哪个位置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

手术很成功,我的命是抢救过来了,但是眼睛看到的呢?——因为病情太过严重以至于术后我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身上插满各种管子,浑身滚烫发起高烧,心电监护仪时刻检测我的身体状况。

我住进了ICU,就是你们常说的重症监护室。我沉沉地躺在冰床上物理降温没有任何意识。

“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现在转到ICU了。”

我父母凌晨的时候赶到了医院,王哥一边介绍我的情况一边领着我父母走向ICU的方向。

很多年以后当我和我父亲聊起这段往事时,他只是叹了口气,脸上呈现出一种少有的严肃神态,语调低沉而凝重地说道“那天晚上,我和你母亲走到ICU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你躺在里面头上包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身上插满各种管子,我们手都是颤抖的。”

术后的第二天就陆陆续续有公司领导和同事来到医院看望我和慰问我父母,我的小女友也请了假陪在我身边。

“他很厉害,刚进公司就连续拿了几个月的销售冠军,每天看到他都是很积极向上的样子。”

同事在给我父母介绍我上班的情况,我一直是个积极向上的人,大家对我的评价也是一致好评。在这之前我没有怎么和我父母说过我的工作情况,我一直都是自立自强的生活状态。

那个时候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任何意识地躺在ICU的冰床上输着催醒液,日复一日没有任何好转。

“现在的治疗费一天就是上万块,只能先把南宁的房子卖了,以后再想想办法。”

我在ICU里的治疗费每天都要上万块,我父母想都没想急忙把刚在NN市区买的房子卖掉筹集资金给我治疗。

朋友给我发起了轻松筹,我患病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亲朋好友以及公司的同事得知我患病的消息后纷纷给了我捐助。

在这之前我父母一直没有欠别人的人情,他们一直都是厚往薄来的为人处世。很多年以后我父亲还会清晰地告诉我“哪个哪个亲朋好友在你昏迷的时候帮助过你,你要记得哦。”

这大概是所有纯朴的百姓都共有的一种思想吧。

很快过去半个月,我在松岗人民医院的ICU里也躺了半个月,那个时候我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没有任何好转。

“他的皮肤怎么烂成这样了?”我父母透过ICU门上的玻璃看到护士撕掉我身背的贴膏感叹道。我身背的皮肤已经睡烂,皮肤最外面的一层皮已经破裂,皮肤下是用肉眼可以看到的一块块带有脓疱的血肉,冰床上还沾着些血丝。我父母一边看一边抹泪,所有父母在看到自己孩子这个样子的时候都会心疼的。

护士把贴膏撕了下来,贴膏上沾满带有脓疱的血丝,接着又把新的一块贴膏贴在我烂掉的皮肉上。这样不行的,这么治疗皮肤越贴越烂。”我父亲对护士长说道。

“你们先不要贴了,我去药店买瓶云南白药膏来擦擦看。”

“行,那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负责。”护士长严肃地说道。

我父亲急忙把云南白药膏买了回来一点点涂在我烂掉的皮肉上,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能否把皮肤治疗好,但是他就是不忍心看到我遭受这种疼痛。

又过了一个礼拜,这个时候我的皮肤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皮肤慢慢复合,带有脓疱的血肉也没有了。

护士长惊讶地看着,或许她也在想“几块钱的云南白药膏怎么就把这么烂的皮肤修复好了呢?”

那个时候我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只是在很多年以后当我听起我父母聊起这段往事时不由得感慨我父母的睿智和伟大。

又过了半个月,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松岗人民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但是我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没有任何意识。为此我父母十分苦恼,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醒过来,他们只是想尽一切办法治疗我。

我转到了SZ市第二人民医院,这是SZ市最好的脑科医院,这个床位是公司领导托关系才住进去的。

“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助你儿子醒过来,只能靠他自己了,这种情况要么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要么醒过来就是三个月内醒过来,先观察三个月看看。”

SZ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专家的一句话让我父母感到恐慌和害怕,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将会变成植物人。

为此我父亲更是着急的四处寻医,他跑遍了GD省的各大医院四处咨询专家,得知那些大医院没有床位无法让我办理住院手续后,我父亲便花现金请专家给我会诊。

很久以后当我听起我父母聊起这段往事时才得知我父亲为了请专家给我会诊就花了十几万现金。

“他的情况就是这样了,脑神经受损是没有办法修复的,能不能醒过来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了,先观察三个月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吧。”

专家们给出的答复一致都是“观察三个月看看能不能醒过来,醒不过来就大概率成为植物人了。”

那个时候很多亲戚都劝我父母放弃我,甚至有医生对我父母说道“他病情太过严重,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人财两空。”

但是我是非常幸运的,我父母并没有放弃我,而是不顾一切的治疗我。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该在这个小说里面叫什么,想想就叫“坤”吧。

很多年以后当我父母聊起这段往事时说道“坤,你昏迷那时候身边的亲朋好友包括医生没有一个支持我们医治你的,因为那个时候你的病情真的太严重了,根本看不到醒过来的可能。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就在想——你才十八岁,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医治你让你多看看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父母当时是抱有多大的决心,很久以后当我清醒后得知这事会为自己有那么伟大的父母而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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