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山的军营中,辛老七正凶神恶煞的用棍子抽打着动作慢了半拍的军士。
“闻哨则放!就算是你的视线内没有敌人也得扣动扳机!明白吗?”
火力密度,这是方醒一再强调的,所以辛老七也是不打折扣的在操练着。
“七哥!”
正操练着,那边的家丁喊了一嗓子,让辛老七勃然大怒。
“军营之中不许……”
刚发火的辛老七看到大门外的方八后,就大步走了过去,喝问道:“可是有事,若无事,今日你就该军法处置!”
治军当一视同仁,不然号令不严,迟早是纪律涣散的结果。
方八满脸的急色的道:“七哥,少爷被抓走了!”
啥米?
辛老七的脖子瞬间又变粗了,那渐渐泛红的眼睛,让方八看到后都不禁退后了一步,仿佛是在直面着一头饥饿的凶兽!
辛老七的鼻孔在扩张,仿佛里面马上就要喷出火来。转过身,他吼道:“方家庄的人都跟我走!”
正在边上监督的董辟一愣,然后看到辛老七那一脸的煞气,顿时所有的疑问都埋在了肚子里,不敢说出口。
几名家丁没有犹豫,马上就聚到了一起。
“驾!”
几骑冲出了军营,留下了那些猜测原因的军士。
刚冲出军营不远,方五就迎头而来。
到了近前时,方五一勒马缰,在马儿人立而起的同时,急促的道:“七哥,少爷是被一个叫做米三娘的女人给攀诬了,目前在巡城御史那。”
辛老七勒住马,问道:“那女人的来历清楚吗?”
方五垂眸道:“七哥,我没用,只查到了米三娘住在金马巷中。”
辛老七的眸色发红,他吼道:“去查,该杀人就杀人,谁挡路就杀谁,不管是谁!”
一行人进城,辛老七就安排人去调查米三娘的情况,他自己则是去找方醒。
辛老七从小就能吃,可家里兄弟多,等他出生时,吃饭已经成了大问题。
从小就有些吃不饱的辛老七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也许等自己老了才会少吃一些。
可就在他抱着大妞喜不自禁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多了一张嘴,自己又得要勒紧腰带了。
直到那天,方醒来到了辛家,一点不嫌弃的抱着脏脏的大妞,然后让他练了一遍刀法。
辛老七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的发挥真的很差,最多展示了六成的武艺。
就在他以为会被放弃的时候,方醒却亲了大妞那脏脏的脸蛋一口,云淡风轻的叫他一家搬去主宅。
以前方家庄的人都说辛老七是个傻子,连他的父母哥哥,以及喜妹都觉得他是傻子,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
原来我不是傻子,只是一直没人发现我的长处而已!
我想杀人!
少爷,只要我在,就能护着您杀出金陵城!
“堂下何人?”
林晓坐下后,皱眉喝道。
我的午饭要凉了啊!
“奴家米三娘。”
“学生方醒。”
林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牵扯到了士子,这个案子怕是不好办啊!
按照程序,林晓这里是初审,有了判断后,根据罪名的大小,然后送到相关的衙门去。
比如说大理寺。
“你为何不跪?”
看到方醒站着,林晓就问道,边上的军士也手握刀柄,虎视眈眈的等着上去用刀鞘把方醒打跪下去。
方醒却不慌不忙的道:“学生是举人。”
林晓愕然道:“何人证明?”
方醒淡淡的道:“假冒功名者的罪名比始乱终弃还大,我还没疯。”
林晓释然,因为只是始乱终弃的话,最多只是名声臭了。是学子的话,会被革除功名。
可要是冒充举人的话,那结果可就惨烈多了。
“学生住在聚宝山下的方家庄,一问可知。”
“那你二人为何纠缠不休?”
林晓一边怀念着自己那摆好的饭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方醒正准备说话,可米三娘却抢出一步,跪在地上哭诉道:“大人,奴家在半年前结识了方醒,由此被他养为外室,可就在上个月,方醒却不告而别,留下奴家独守空闺,无钱无人,几饿死矣!”
还会拽文啊!
方醒冷笑道:“米三娘,我从未见过你,可今日却被你在官道上拉扯,敢问你有何证据说我养你为外室?”
“对,说!”
林晓有些神思恍惚的跟着喝道,然后大悔!
我怎么跟着方醒的节奏走了呢?
米三娘一怔,然后说道:“方郞,你我双宿双飞了许久,难道你真是这般的忘情吗?我记得你的脖颈下有一颗小痣。”
方醒不禁摸了摸脖颈,那里确实是有一颗小痣。在夏天的时候,他喜欢穿低领的衣服。
那样的话,如果是有心人,自然会发现这颗小痣。
“你是说这吗?”
方醒把衣襟拉低一点,指着那颗小痣笑道:“夏天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到我的这颗小痣,难道这就是你的凭证吗?”
米三娘垂首,然后又抬头道:“你……总是喜欢唤奴家小白,特别是在……床榻……之上时。”
卧槽!
方醒怒了,小白才十四岁啊!你们居然就敢拿她来作妖!
“方醒,你有何辩解?”
林晓觉得方醒肯定是负心人,特别是在看到米三娘那窈窕的身姿后,更是断定,方醒是玩腻了人家,然后又怕纠缠,所以就玩失踪。
禽兽啊禽兽!
这般可人的女子,你方醒居然弃之如敝履,当真是浪荡子!
其实这种纠纷是最难分清的,可林晓认为以米三娘的美貌,居然愿意拦路堵截方醒,更是甘愿抛头露面,这肯定没错了!
“方醒,你这等斯文败类!且等本官报上去,剥了你的衣冠!”
林晓在咆哮的时候,朱棣也得知了消息。
按理皇帝是不会搭理这等小事的,可今天朱棣却问了大太监。
“此事内里如何?”
大太监躬身道:“陛下,方醒少年,往日洁身自好,可毕竟年少血勇,老奴不敢胡言扰乱圣听。”
一番话进可攻,退可守,让朱棣也是摇头失笑。
“罢了,让人盯着。”
朱棣交代完后,又俯首案牍。
大太监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太孙殿下刚才出宫了。”
“哦!”
朱棣头也不抬的道:“瞻基自有分寸。”
宫门处,几个侍卫看到朱瞻基一脸急色的带人打马冲了出去,不禁面面相觑。
“殿下这是有急事吗?怎地这番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