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知的空间-----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两朵不同颜色的彼岸花海,它们被一条河流分隔,仿佛一条界。这条河流并不清澈,呈现出悲凉的黄色,仿佛这条河流的过往与记忆,它的起点和终点都难以捉摸。生于黑暗,归于黑暗。
在河面上,不时会冒出一些黄色的气泡。这些气泡中绝大多数刚冒头便扁了下去,只有小部分冲破了河水的束缚,化为黑影迅速冲向红彼岸海,然而,他们还没有到达岸边,便在半空中消散了,重新隐入河里。也许是因为河流的力量过于强大,也许是因为这些气泡太过微弱,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放弃,仍是一遍遍的重复之前的动作,因为他们想要“解脱”!
突然间,一声巨响传来,气泡破裂,黑影跃出,他并未如之前的黑影那样立刻冲向岸边,而是驻足观察周围,他的眼神停留在了那处被染红的白彼岸花上,原本纯白的眼睛此时却变得猩红,迅速向那处奔冲去。
可刚触碰到岸边,便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他的身体也因与屏障的触碰而开始消散。他不甘的疯狂敲打屏障,试图打碎它。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甘心啊!明明只差一点!一点!他就可以解脱了!他已经活够了,真的不想再活了,更何况还是在那种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这也只是无能的狂怒罢了,面前的屏障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身体消散的更快了。
他猩红的双眸紧盯着那片殷红欲滴的彼岸花,但似乎他的目光又并未聚焦在这片美丽的花朵上,反而落在它后方,那处被压倒的凹槽处,那一根带血竹竿上。
血液在竹竿上尚未凝结,仿佛仍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在他身体快完全消散的那一刻,他忽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不及思考,他大喊道:“希------”。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他的身体就已经消散了,重新隐入了那浑浊的河水中,世界安静了。而在那根竹竿旁的花丛在此刻,动了一下,之后又归于平静。
--------------------
少年凝望着面前带有血迹的竹竿,花枝并未完全遮掩住它,露出了一角,宛如故意留下的一丝痕迹。他的内心一片混乱,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梦般,一场噩梦。他努力回想起这一切,然而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想起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便忘掉吧。
一道声音告诉他。然而,眼前刺眼的血迹却仿佛在提醒他,提醒他干了什么。可,他不想记起来啊!不想记--起来...
那么,就忘掉吧,忘掉这一切...
忘--掉...
可就在这时,一道嘶吼声传来。希----------他惊醒,记忆如潮水般涌现,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么美好,却是一场骗局。他的眼神复杂不明,不知再想什么。可随后,便猛低下头,把头深深的埋在手肘中。
他在逃避,反正他不会再出现了,躲着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忘掉就不会再痛苦...
---
“忘掉吗?真傻啊,总会想起来的,到时候只会更痛苦罢了,不如,记着,记着,然后,‘遗忘’...”
“不还是一样吗?”
“是吗。”
“至少,我还记的,不是吗。”
----
花儿仿佛拥有生命般,替他消除“罪证”,那带有血迹的竹竿化为烟尘,消失了,被压倒的地方,重新长满了洁白的花儿。而那片血迹更是最好的肥料,花儿们纷纷吸收它,反而生长得更茂盛了。一切似乎与以前一样,只是少了一个摆渡人罢了。
----------------
哦,忘了介绍,在这条河上还架着一座桥,桥身是古式建筑,似是用上好的木材做成的。桥中央悬浮着一朵花苞,它与莲花长的很像,颜色是淡蓝色的,散发着清冷的气息,显得既尊贵又高贵。
当然,如果忽略它身上的铁链的话。那黑色的铁链紧紧缠在它身上,仿佛是要将它锲在那,事实也的确如此。
铁链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死亡的气息,与花苞上的香气相冲,但也唯有如此,才能凸显花苞的美丽和高雅。可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再美丽,再高贵,也还是被禁锢在了这了这里,这个小小的地方,独自一个人。铁链上还留有几条小划痕,似是有人故意为之。
----------------
红彼岸海中,一白衣的男子突然出现,这名男子正是白幽。他缓步来到桥上,看着桥边花苞上的铁链痕迹,嘴角微微上扬,抬头,目光落在了一处花丛上,正是希趴的位置。
(看来,有人不听话啊~)
希趴在花丛中,似乎感受到了白幽的视线,把头埋的更深了,身体止不住的缠抖,是害怕,还是...
白幽瞬移至希的身后,距离他不过几米的地方,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他,等着他做决择。是死亡,还是入局。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就在这时,他快速起身,朝前跑去,跑向那白彼岸花海中,跑向那深渊中。这便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命运。
见希逃跑,白幽并没有立刻追上去,仍站在原地,望着他奔跑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笑容,与此同时,一股阴风吹来,银发在空中飘扬,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正确的选择,那么)
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好戏,开场了。
话落,他从原地消失,来到了希的面前,面对突然出现的白幽,希并未惊讶也没慌张,赤红色的眼里只有仇恨。他没有停下脚步,借着跑步的冲击力,猛的一跃,扑向白幽,张开嘴巴,露出那俩颗尖锐的牙,咬了上去。
他深知成功无望,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晚烟消云散,那晚,他失去了生的希望。然而,上天却让他遇到了他,重新燃起了他对生命的渴望,他珍惜、爱惜这份光。
然而,最后他才明白,原来那都是假的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他也在这场骗局中被骗的,一无所有。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和那些痛苦的回忆与仇恨。
即然如此,比起死亡倒不如赌一把,即已一无所有,那便没什么可怕的了,入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这毕竟是你的命运。
然而,希还未碰到白幽,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了。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落地的一瞬,滚烫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花儿们似是被这新鲜的血液所吸引,一个个都往这边聚,仿佛在等待品尝什么昔世珍宝。而那血液也顺着嘴角滴到了花瓣上,宛如一道断了的红线,最终融入了花儿中。
白幽缓缓地靠近希,无视希那充满仇恨的双眸,蹲下身来,与他平视。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看你,这么调皮,把我的摆渡人都弄没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抵在希的眉心处,语气陡然一变。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受点惩罚吧~
随着白幽的触碰,希的身体慢慢飘浮于空中。白幽缓缓站起,再次抬手,从希的眉心之处抽取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希的瞳孔渐渐涣散,面色苍白如纸,表情极为痛苦,仿佛在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然而,一切结束后,他又归为平静,闭上了双眼,如不会说话的娃娃般,安静的睡着。
-----------------
希只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虚影。他微笑着对自己说:“希,帮爷爷一个忙,好吗?”之后虚影消失,大脑中传来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那道白光融入了希的手腕间,化作一个白点,不仔细看还看不见呢。做完这一切,白幽又凝聚出了一团黑红色的光团,将它融入希的眉心。在光团融入的一瞬间,希皱了皱眉,口中含糊不清“实...实...验...”接着便没了声。白幽看着希,没说什么,唤出一个黑洞,希就这么飘了进去。
之后黑洞消失,白幽再次来到桥上,望着面前这朵淡蓝色的花苞,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它,可刚一碰到花,便觉大脑传来一阵刺痛,他揉了揉眉头,尽量让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毕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强行接受不属于自己能量,总会有副作用的吧?哪怕每次都是如此,但他依旧会这么做。
“属实让人不明白啊~”
白幽的眼神瞬间凌历起来,疼痛已减少了大半,所以。
“我溜!”
(打不过我跑不就行了嘛~)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见人已逃跑,白幽也没了追的打算,只是眼神越来越阴冷。
看来,得给她找点事做了~
疼痛已然消失,留恋的看了看花苞,随后唤出黑洞,走了进去,神情恢复如初。
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彩蛋
随后祂沿着铁链向上爬,经过了几分钟的奋斗,祂终于爬了上去,望着面前比自己大无数倍的花苞,想也没想直接钻了进去。
白幽离开后,铁链的下方便频空出现了一只小虫,祂有着浅蓝白渐变的皮肤,还带着一些金色的纹路,似是在暗试祂的不凡。头上浮空戴着一个白金色的小皇冠,周围还闪着小星星,两根触角微微颤动,似是在感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