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的酒”,山林中飞驰的田伯光骤然停下,俄而寻着酒香来到一处山崖。
那山崖上有一山洞,正爬着一群野猴子,看到有人近前,吱哇乱叫。
一声轻笑,田伯光拔地而起,跳到洞边,唰唰一片刀光闪过,几只拦路的猴子便见了阎王。
剩下的猴子慌得四散而逃。
这时令狐冲也到了,在一旁驻足调息。
“令狐兄,我们运道不错,碰到了猴儿酒。”田伯光欣喜道。只见他将腰间的酒葫芦倾倒,一道白练涌出,接着探手往洞口一伸,不耐多时,便取出来,仰头便是一口。
“好酒,好酒。”
令狐冲也被勾起了馋虫,把自家的酒壶也解下,将剩余的酒也倒了,扔了过去。
田伯光看都不看一眼,便已接住,帮他盛了满满一壶。
“接着”反手一抛。
令狐冲微一伸手,便抓住了,拔出塞子,先是闻了闻,果真喷鼻香。运起“混元一气功”,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
“好功夫!”田伯光又是赞到,“令狐兄,这衡山城就要到了,适逢美酒,不如就在此处握手言和吧。”
言下之意,是令狐冲输了赌注,两人从此就是好朋友了。
令狐冲闭着眼回味片刻道:“打最后一场吧。”
“这一次你得注意了,我会拼尽全力。”令狐冲义正辞严道。
田伯光见他前所未有的严肃,也收了轻视之心:“好”。一个转身便从崖上跳下。
甫一落地,突得拔刀斩来,不给令狐冲反应机会。
然后他就看到了今生最绚丽的一剑。
月光下,两人一动不动的立在崖边空地上,一柄长剑横亘在两人之间,另一端已插入华服男子胸堂。
而那柄刀离对手还很远。
“当”得一声,单刀落地,华服男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长剑,艰难的抬起头,望着被喷洒了一身血的令狐冲,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再也没有机会了。
望着倒在地上的田伯光,令狐冲心上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得到了轻功秘籍,剑法也得到了训练,最重要的是除掉了一个大淫贼,为无数女子报仇,又拯救了未来无数的女子,本应该兴高采烈,为何却是……
这股情绪让他很是焦躁,提起长剑便要割下他的人头,带到城门口去示众。
“嗤”得一声,只是补了一剑。
飞身上崖又接了一壶酒,令狐冲翻身而下,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小口喝起来。
人是复杂的,理性上知道这件事做的再正确不过,但感性上,终究是自己利用了他的信任。
穿越以来,他说了很多次谎。
但他心中知道,那是为了他们好。唯独这一次,对方真心想和他做朋友,却被自己利用。
思绪飘飞。
原书中的田伯光对令狐冲真不错。令狐冲数次下狠手杀他,他都放过令狐冲。
甚至为了给令狐冲赢得治疗时间,与余沧海争斗。而当时,令狐冲的亲师父就在窗外。
华山脚下,令狐冲濒临死亡之时,要与他同生共死的,偏偏又是这么个淫贼。
不知过了多久。
“令狐冲这身体可真是心软,差点受他影响。”穿越者拍拍屁股,走过去摸尸。
“这才是应该做的事嘛。”
“咦,一包药粉,药不能乱吃,以后找人鉴定下。”
“一本‘房中秘术’,这等东西可不能瞎练,以后批判下。”
“还有银子,算了,算了,我这么有钱了,这点碎银子留给你陪葬吧。”
见没了其他东西,令狐冲拾起单刀,挖了一个坑,把田伯光埋了进去,那把刀也留给了他。
靠着山崖,还有猴儿酒,也算是个好地方。
把酒壶灌满,当令狐冲想离开此地时,突然听到几声微弱的叫声。
原来是只小猴子,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得望着他。
捉起来,抗肩上,迎着晨光,令狐冲大踏步离去。
衡山城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呢。
衡山,茶馆。
近来有两件大事,惹人注目。眼前的衡山派刘三爷退出武林自不必说。
另一件当然是青城派灭福威镖局,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的事。相比原著,故事涉及到了少林寺,更增话题性。
“余沧海是个狠人啊,要不是少林寺,差点给他得手。不知‘辟邪剑谱’是何等武功,可惜被烧了。”
“要想知道还不简单,把那姓林的小子抢过来就是了。”
“谈何容易,余沧海死了儿子,尚且舍不得杀他,如今可是宝贝得紧啊,这些时日不知道死了多少好汉。”
大雨缠绵不停,众人闲着也是闲着,话题终于回到了刘正风,谈起了天门道长,继而是刘正风与掌门莫大先生的不和传闻。
也合该他们有事。
莫大先生正好听见,来了一招“一剑刺七杯”证明自己的武功比刘正风强多了。
还有比背后说人,被主人抓住还尴尬的事么?
众看官担心惹祸上身,纷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是岳灵珊和劳德诺同样来到茶馆,与前来与会的华山弟子胜利会师。
“拿着”
突然间,众人眼前一花,陆大有的肩膀上已经骑了一只猴。
“六师哥,大家叫你六猴儿,你怎么真变出一只猴啊?”岳灵珊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是…………是大师哥。”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令狐冲就是化成灰,陆大有也能认出来!
“大师哥?他轻身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快了?他怎么又跑了,连句话也不说?”岳灵珊疑惑道。
“兴许有什么急事吧?”连句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真是大违常理。不过大师哥也已经到了衡山城,见面是迟早的事。
而那边令狐冲紧赶慢赶,终于拦住了那道琴音。
也不怪那些看客认不出来,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瘦高老头便是赫赫有名的衡山派当代掌门?
饶是莫大先生见闻广博,也被眼前之人唬了一跳:披头散发,衣服上看是个华山弟子。浑身上下都是被刀割出来的洞,腿脚上则沾满了泥泞,脸面上和身上到处是半湿不干的血。
这是刚从哪处山里跑下来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