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首级?”
“这,这是鞑-子首级?”
朱由检瞳孔猛缩,内心惊涛巨浪,止不住的颤动。
捷报是真的。
绕是一颗颗狰狞的首级,让很多人感到非常不适,对于朱由检来说,却如沐春风,非常舒服。
就好像一个长期被压抑,受欺负的人突然大仇得报,顿时整个人豁然开朗,浑身的轻松。
周延儒猛然一愣,只觉得一股煞气扑面而来,要不是身旁的两个官员将他扶住,差点就摔倒在地了。
鞑-子首级,他不是第一次见。
却还是头一次同时见过这么多鞑-子首级。
怎么可能?
哪怕宁远大捷,都没有斩获如此多的鞑-子首级,唐学志从草原败退回来,路过盖州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洪承畴十几万兵马,都被黄台吉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唐学志有那么厉害?
“皇上,唐学志突然让人送来这么多鞑-子首级,老臣觉得,还是有蹊跷,不如让人先验明真伪吧。”
说着话的时候,他偷偷的朝朱由检脸上看了一眼。
此刻的朱由检显然将鞑-子首级全部当成真的了。
“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刚才看的瞠目结舌的一群人,原本有些脸红,但听了周延儒的话后,又找回了一点信心。
朱由检觉得,不管心里怎么想,还是有必要弄清楚真想。
那就验吧。
很快东厂的几个太监,和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一群人,就开始对鞑-子进行检验。
真鞑-子和假鞑-子分辨,主要从鞭子和牙齿上区分。
真鞑-子,鞭子结的比较久,不易清洗,比较油腻,而且鞭子较松散,由于他们长期食肉,牙齿也比明国人要磨损的严重一些。
很快就有了结果。
“皇上,臣抽验的五颗都是真鞑-子。”
“皇上,奴婢抽验的五颗也是真鞑-子。”
“皇上,臣抽检的五颗也是真鞑-子。”
“……”
众人听后,一片震惊,兴奋不已。
朱由检紧攥着拳头,抬眼朝着天空望去,精神大振。
周延儒却老脸通红,大殿堂上, 他就表示,鞑-子首级很可能是假的,唐学志不可能有盖州大捷。
事实上,鞑-子首级却是真的。
而且是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啪啪啪被打脸了。
宋一鹤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难看至极,刚才他和周延儒站在一起,信誓旦旦的说,盖州大捷可能是唐学志弄出来的阴谋,很可能是他和黄台吉合谋,想以此取得朝廷对他的信任。
没想到,唐学志却早有准备,送来了六千多鞑-子首级。
现在看来,盖州大捷,多半是 真的。
为什么,胜仗都是唐学志打的。
明明,他只是一个海盗,明明湖广战场,他就那么点兵力,却能打得张献忠没有还手之力。
明明杨嗣昌和熊文灿招安之策是那么完美,却又不巧,都被唐学志说中了。
此人难道真有上天的眷顾吗?
不,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盖州大捷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不过,绕是他这样想,事实却摆在眼前,自己那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反驳鞑-子首级的真伪。
左都御史傅永淳也是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模样,内心震撼的同时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被当场打脸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当着皇上和那么多大臣的面。
以前,他们弹劾唐学志的时候,就连皇后都站出来为之说话。
唐学志他何德何能,让大家都护着他,甚至最近一两年,皇上很多次都在朝堂上念叨唐学志。
如果,盖州大捷是真的,傅永淳觉得,唐学志很有可能会走进大明殿堂之中。
一个没有功名,仅仅凭着一身蛮力的武夫进入殿堂,傅永淳绝对接受不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旁的朱由检却异常兴奋:
“大捷,盖州大捷,朕要赏赐那些扬我军威的将士,承恩,拟旨……”
一旁的英国公张之极却站出来,说话:“皇上,还请三思啊,唐学志送来的首级虽然是真的,但是臣听说,鞑-子在锦州城下也战死不少人,如果唐学志去草原后,发生了变故,难免黄台吉利用这些死去的士兵做文章……”
他没有将全部的话说完,意思却很明白,万一唐学志已经投降,黄台吉利用一些死去将士的首级,来迷惑他们,可就遭了。
眼下锦州、松山、杏山都已被围,辽东的乱局,已经让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
“皇上,老奴觉得,英国公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咱们还是先等等看。”高起潜站出来,几句话看似人畜无害,却进一步有意无意的表面,唐学志和黄台吉勾连。
试想,在锦州之战,有洪承畴十几万人马作为依托,他们都没能从乳峰山退回松山,而是败退草原。
以他们一己之力,能杀进盛京和取得盖州大捷吗?
“臣附议!”
“臣附议!”
“……”
很快,数十个大臣就开始无差别轰炸,纷纷表示赞同。
大明朝廷的官员,很多多都是骑墙派。
干啥啥不行,内斗第一名。
朱由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难看无比。
一群猪脑袋。
原本他是想,不管捷报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要当成真的来处理。
眼下大明朝,要的不是这几千颗鞑-子首级,而是一场大胜来鼓舞军心。
但是,这群大臣,为了一己私利,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该死……
都该死。
朱由检的眼神中,杀意滔天,如果目光能杀人,周延儒等人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了。
也就在朱由检几近绝望的时候,一个令人振奋的声音传来。
“捷报,辽东捷报,皇上,辽东捷报!”
所有人都心神一颤,转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很快就朱由检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皇上,辽东捷报,鞑-子退了,洪承畴、唐学志领大军进驻义洲、广宁!”
“广宁收复了。”
斥候举着捷报,来到朱由检面前,双手将捷报抵上去。
什么?
进驻义洲和广宁?
这怎么可能?
朱由检猛地瞪大了眼睛,接过捷报的双手,都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