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是个专业的医生，所以即使惊讶于清欢的突然清醒，也很快调整过来了状态。
他把清欢请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又让何海给两人准备了茶水，何海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给清欢递茶杯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好
你好
清欢开口问好，何海也只能回应，不过说完以后就连忙转身离开，似乎很怕对上清欢的眼睛。
吴世勋轻笑，言语里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师弟不太爱和人说话。
清欢点头，语气也很平和。
没什么，他很聪明，聪明的人总是少言的。
吴世勋微微一愣，疑问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他聪明？
清欢拿茶杯的手一顿，回答也几乎没有停顿。
他的眼睛，那是聪明的人才能有的眼睛。
这个回答很正常，也很异常，不过鉴于对清欢智商的了解，吴世勋没有再追问，但他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和聪明人过招，挺有意思的。
接下来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无非就是清欢谢谢他的治疗，他叮嘱清欢的饮食检查等等。
说完以后他看着清欢娇嫩的脸庞和冷清的眼睛，神情难免有些恍惚，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声音，怎么会如此不同呢。
不过和那时的清欢一样，吴世勋也能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里面暗藏的疲惫。
就像是逆风飞行的鸟，远处看着他们飞得很轻松，拉近了看，却发现他们的翅膀挥动得有多费力气。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接近中午的时候清欢才站起身来。
吴医生，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会准时过来。
吴世勋点头，也跟着站起身。
好，你多休息，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清欢点头致谢，然后便转身往门口走去，可才刚到门口吴世勋就从背后叫住了她。
何小姐，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清欢回头，表情很是温和冷静。
当然。
吴世勋往前一步，又双手插袋低了低头，三秒钟后才抬头看着清欢的眼睛。
何小姐，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现在还记得多少你发病时候的事？
清欢清醒得突然，吴世勋总觉得不对劲，所以他想确认清欢到底有没有出现人格分裂，而记忆就是最好的分界线。
如果两人的记忆完全不共享，那恐怕他认识的清欢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人格，可若是共享或者部分共享，那就还需要再商榷。
刚才他问何海的事也是一样的动机，像他是清欢的医生这种事都是显然可以推断出来的，但何海的聪明清欢获知的途径只有一个。
她记得和何海下过棋。
片刻沉默，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对方身上，清欢丝毫没有躲闪，而是认真地看着吴世勋的眼睛。
吴医生，我为那个吻向你道歉。
说完清欢转身离开，而吴世勋也松了一口气。
记得这样私密的事，说明她还没有产生人格分裂，最多也就是在边缘游走徘徊。
不过吴世勋又想到，如果没有的话，那为什么清欢会那样跟他告别？
这个他实在没有头绪，不过他也不打算再追问，毕竟事情急了只会适得其反，得慢慢来才好。
下午两点，吴世勋带着何海离开，而清欢也走出了治疗室的楼层。
清园大，人也不算多，怕吵到清欢又找的都是老实本分上了年纪的佣人，所以清园白天也很安静，清欢爱待的花园没有她的吩咐其他人都不能随意进来。
她顺着小道一步步往前走，先是看清园里的建筑，接着又看花圃里的花，无一例外，清园的建筑是她喜欢的风格，花也都是她喜欢的。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清欢转身回了主楼。
她走到客厅的柜子前，接着拿起电话按下了边伯贤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响铃的声音，清欢安静地拿着电话接通，而此时的边伯贤刚开完会回来，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手机在桌上震动。
他走过去低头一看，上面显示着清园两个字。
拿起手机，他走到落地窗按下接听键。
刘阿姨？小姐怎么了？
清园的电话一般都是刘阿姨打过来给边伯贤汇报清欢情况的，所以边伯贤接了以后就直接发问，但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就连呼吸声也很微弱。
刘阿姨？
边伯贤皱眉发问，生怕是清欢出事了，然后下一秒对面的声音就让他整个愣在了那里。
边伯贤
清欢的声音依旧软嫩清甜，却带着和平时不一样的冷静和理智。
三秒钟后，边伯贤挂断电话猛然转身开始往下跑，路过秘书台的时候把秘书吓了一跳，
也把来送文件的安娜吓了一跳。
可他像是看不到似的，完全不顾仪态的疯狂往外奔跑，甚至连专用电梯都等不及，直接从顺着楼梯跑到了地下停车场。
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边伯贤颤抖着双手把钥匙插进去，然后便一脚油门冲出了边氏总部。
边氏总部离清园大约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平时边伯贤并不觉得远，在车里看看文件报纸也就过去了，有时候甚至一份文件都看不完。
可今天他却觉得这路异常远，接连闯了很多个红灯，最后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抵达了清园。
眼看清园的大门近在咫尺，他却没有再踩油门了。
因为他看到清欢在清园的大门等着他，穿着紫色的连衣裙等着他。
他把车停下，又拉开车门向清欢奔跑，清欢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两分钟后，边伯贤跑到了离清欢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他放慢脚步，喘着粗气慢慢靠近清欢，清欢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直等到边伯贤真正走到她面前。
边伯
清欢冷静地开口，可边伯贤显然不能冷静，他喉结往下一滚，搂着她的腰扣着她的后颈就吻了过去，直接将她剩下的话堵在了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