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睁开,手上冰凉的触感瞬间吸引了林禹洲的注意力。
刚才许愿太过专注,倒是没注意手上被系上了这么个小玩意儿。
就这烛光,林禹洲还是一眼认出这跟林思愿钟楚瑶手上的是同款。
没想到还有他的一份呢?
他不由的转头看向二人,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们了。”
钟楚瑶可不敢居功,连连摆手,“这都是听听选的,你应该谢谢他,我们财大气粗的林小公子。”
林思愿可谓是相当配合钟楚瑶了,她一提立马就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
那嘚瑟的小模样,逗得林禹洲直接笑出了声。
“你啊!谢谢我的听听了!”
“不客气,爸爸生日快乐,你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哦!”
林禹洲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嗯。”
虽然林禹洲的反应很快,但是几个好友还是察觉出了他的一异样,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互动几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觉得这个可能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也说不一定。
这场聚会因为有小朋友,持续的并不晚。
不到十点,大家就散去了。
钟楚瑶原本是想要留他们在家里住的,可是几人口径都很统一,说已经在林氏集团名下的酒店留好了总统套房,钟楚瑶便不好再留。
亲自将大家送到门口后,才提溜着玩疯了的林思愿上楼洗澡。
林禹洲则是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酒店,想回来之时却被几人留住了。
“刚才钟楚瑶都让你不要着急回家了,要不要我们哥几个好好聚一聚。”
出门前钟楚瑶确实是这样说得,只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们想聊什么,这个话题林禹洲并没有半点兴趣,与其留在这里被他们说教,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有什么好聚的,有事儿明天再说。”
可人都被他们给带来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直接拖着他去了成安的房间。
林禹洲见走不掉,也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拖了进去。
端坐在沙发的正中间,林禹洲冷着脸,双手环胸问道:“你们打算说什么就说吧!”
这么直白,倒是弄得他们还有点不好开口了。
最后还是成安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医生,对你这样的病情有很深的研究,我们可以出国去试一试。”
“对,我也找了个中医。”
“我已经约了国内最专业的专家团队。”
他们几个自从在周正嘴中知道这件事儿后,都在想方设法的发挥自己的熟人,联系不同的医生医院。
主打一个广撒网,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说实在的,交友如此林禹洲真的很感恩了,但是他也有他的坚持。
“你们这是打算让我当小白鼠啊!”
“不是,只是生病找医生这是常识,你不能讳疾忌医。”
“是啊!禹洲你还年轻。”
“就是听听都才4岁呢,要是你真怎么样?他怎么办?”
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周正一直沉默不语,这些话他没少跟林禹洲说,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觉得林禹洲现在最缺的是对于生的渴望。
果然他们说的口干舌燥,林禹洲的表情连一丝松动都没有,就这么冷眼旁观着,就像他们说的内容跟他无关一般。
陆恒是他们之中的老大哥,显然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
“这次看到钟楚瑶,她的变化挺大的呀!”
成安和韩云江不知道陆恒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但还是乖乖的选择了闭嘴。
果然说起钟楚瑶,林禹洲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确是,她开始心疼听听了,这是件好事儿。”
“只是听听嘛?”
“当然。”
“可是我觉得她对你也有改观。”陆恒说的时候,一直盯着林禹洲的表情。
林禹洲表情一僵,显然自己也没注意到,细想了一下,下意识的否认。
“并没有,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两个聊过,都觉得原先的环境对听听的成长很是不利,所以...”
林禹洲耸了耸肩这才接着说了下去,“这才有了你们今天见到的这一幕。”
“可是有必要吗?反正你们早晚都是要离婚的,现在做这些有必要吗?”
“让听听得到又失去,你们不觉得更残忍吗?”
陆恒这些年作为上位者,已经很少这么咄咄逼人的说话了,多年的血脉压制,成安和韩云江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林禹洲也变了脸色,嘴唇紧抿,显然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半晌才梗着个脖子说:“那总比当个孤儿强!”
“怎么就成孤儿了呢?你积极治疗不一定会死啊!”
“你也说了是不一定啊!”
林禹洲的话让陆恒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看向林禹洲的目光都变了,“阿洲你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像是失望,又像是别的什么,总之陆恒的心情很是不得劲儿。
剩下的三人心情亦是如此。
林禹洲很敏感,他能察觉的到对于这件事儿好友对他的决定是多么的失望,可是他只是有尊严的离开,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原本该是什么样子?积极地面对,积极治疗,谁也不能保证我一定能康复,就算康复也有很大程度复发的可能,然后呢?让大家跟我在痛苦一起?”
“要是结果不理想呢?让他们母子两人看着我一天天的虚弱,让听听每一天都提心吊胆,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我还有没有呼吸。
你们不觉得这样更折磨人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说的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四人在听完林禹洲的话后,都沉默了。
半晌到整个屋内,都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平日活跃如成安此刻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闷气,却无处发泄,最后直接一拳砸在了沙发上。
只是明明发泄了,却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跟眼前的情况一模一样,让他更难受了。
林禹洲却像是看不出他们的憋闷一样,悠悠的又开了口。
“我只是想体体面面的离开,这样真的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