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裹着一袭黑金浴袍,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你这是干什么?下跪认错?”
乔婉尴尬地爬起来,正要解释:“我……”
一抬头,猛地僵住了。
“你……你是谁?”她连忙裹紧浴袍,震惊地看着男人陌生的俊美面容。
他个子很高,气势冷酷,五官轮廓深邃,有种线条锋利的混血美感,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水痕一路蔓延至半敞的胸口,若隐若现的胸口有几条暧昧的抓痕,让人不禁想起昨晚肢体纠缠的激烈画面。
完了!
睡错人了!
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乔婉震惊之余,愤怒地冲过去抓着他的胳膊,质问的声音染着几分颤抖的哭音:“怎么会是你在这里?顾……”
顾墨川呢?
“别碰我。”不等她问完,霍衍冷冷甩开她的胳膊,厌恶地后退一步,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病菌。
看着女人泫然欲泣的清丽小脸,霍衍皱了皱眉,打开抽屉取出一张支票丢给她:“都这样了,现在装什么贞洁?”
“你!”乔婉看一眼数额惊人的支票,错愕之后,滔天的愤怒接踵而至:“你这混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细想昨夜种种,她悔恨得恨不得时光倒流。
怎么就没发现房间里的人不是顾墨川呢?
如今睡错了人不说,这家伙还是个目中无人的混账玩意儿!
睡完就扔支票,当她出来卖的?
有钱就能这么折辱人吗?
乔婉强撑着酸痛的身体,狠狠撕碎支票扔到男人身上,怒怼道:“是啊!就算你烂嘴毒服务差,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最毒?
服务差?
她当他是什么?
霍衍面色一沉,正要发作。
乔婉突然朝着他砸来一枚硬币,恶狠狠道:“就你的服务水平,给一块不能再多了。”
说完,她拉开门气势汹汹地跑了。
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霍衍面色铁青,一寸寸攥紧手心里的硬币……
乔婉刚离开酒店,来不及生气难过,就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匆赶到病房。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她推开房门,气喘吁吁地看着病床上昏睡中的父亲,担忧又紧张。
“经过急救,暂时稳定住了。”医生把病历本和住院费用清单递给她,“乔小姐,你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尽快手术,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顿了顿,他有些怜悯地看着面前这个憔悴单薄的女孩,叹了一声:“医药费不能再拖了,否则院方会为你父亲办理出院手续。”
“别!林医生,求你再等两天!不,一天!”乔婉看着清单上一天比一天昂贵的费用,瘦弱的肩膀快被庞大的金钱支出压垮了。
一时间,她有些后悔——不该撕了支票的!
跟父亲的命比起来,尊严算得了什么?
但撕都撕了,后悔也来不及。
乔婉求了医生再宽限一天,匆匆赶回舞团想办法。
可是乔氏破产的消息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舞团上下看她就跟瘟神一样,练舞的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从前众星捧月的画面,一去不复返了。
乔婉黯然地垂着眸,独自走到一旁对着镜子练习舞步,没多久因为心事重重走了神,险些摔倒。
“小心!”同事孙敏茹主动将她拉起来,担忧地关心道,“没事吧?练舞的时候走神,很容易摔伤的。”
乔婉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孙敏茹漂亮优雅,爱出风头嫉妒心又强,跟她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没想到这时候会主动帮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乔婉有种浑身不适的感觉,“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实在急着用钱,我有办法帮你。”
孙敏茹见她脚步一顿,连忙把人拉到一边,低声说:“之前张少不是再三送礼物,请你去他新开的会所跳舞添彩吗?”
乔婉抽出手,脸色微变:“我不去!”
张少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风流下作,对待女人如同玩物一般,圈子里受他祸害的千金名媛不在少数,更别提平凡女孩了。
如今她家道中落,张少定会抓住时机加倍欺辱。
“张少派人说了,只是跳个舞给会所添添喜,不做别的。”孙敏茹羡慕地说,“跳支舞就二十万,你这样漂亮有天赋的首席舞者才有这个牌面。”
二十万!
可以暂解医院的燃眉之急了。
乔婉强硬的壳为救命钱裂了缝,可是想到张少的恶劣行迹,一时又犹豫了。
“你实在害怕……”孙敏茹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和你一起跳吧!拿了钱分我一万就行。”
乔婉眉眼一动:“为什么帮我?”
“咱俩无冤无仇,以前看你不顺眼只是因为你太优秀而已。现在你都这么可怜了……”
孙敏茹耸耸肩,大大方方地说:“咱们筹备了一年的舞蹈演出在即,我可不想因为你出什么意外,破坏整个团体的利益。”
“谢谢。”乔婉冲着她感激地笑了笑,“二十万,咱们五五分。”
孙敏茹点头应下。
送走乔婉之后,她走到角落里拨了一通电话,语气得意洋洋:“唯唯,乔婉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