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她更不想让苏梨面临第二次被抛弃的场景◎
梁远丞慢慢从黑暗中走近了， 那脸庞也随之一点点暴露在光下，他们实际上长得并不算很相像，自从分化后，性别带来的差异在容貌上也有所体现， 更何况两人分别从不同相貌的母亲身体内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真正相似的只有那双从梁启生那里遗传的眼睛。
那两双眼睛都是一样的形状，宛若被工笔细致勾勒出一般， 带着一点缱绻的春意， 当梁远丞摘下眼镜后， 便会变成周予辞的眼睛， 当周予辞戴上眼镜后， 便会成为梁远丞的眼睛。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 梁远丞的目光都很少落在周予辞的身上，因为他有太多类似周予辞这种身份的弟弟，想到这里， 他心中波澜不惊， 甚至未曾因为周予辞引起任何一些涟漪。
梁远丞的母亲和周予辞的母亲不是同样的身份地位， 他的母亲是为了联姻才与梁启生结合的夫妻， 甚至连嫁娶这种词都用不上， 只能说是平等地位的交换利益， 而梁远丞则是那个利益的结果。
他身上拥有来自父母各自一半的期望和权利延续。
而周予辞只是梁启生无聊发泄的产物， 如果不是周予辞的母亲太早去世， 梁启生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一二三四五……个孩子中其中一个他。
直到周予辞直到分化成为omega，对于梁启生来说才有疼爱他的理由。
在梁远丞成年之前尚未独立的一段时间，确实发现家中的阁楼里多了一只小猫， 他很少会注意到那时候的周予辞， 因他的生活有太多的事情填满他的日程表， 中途介入的弟弟还不如他养的狗来的亲切。
更何况，那种小孩子比他年纪差太多，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哭的脆弱性格也让梁远丞相当不喜。
那些孩子根本用不了他多少钱，每一个孩子顶多个几百万最多几千万，而他剩下的东西，耗费一生赚来的其他钱财都留给自己唯一的继承人。
他需要的是找到他心中那个心理创伤，去撕开那看似完好实际已经再次发脓的伤口，要让那个伤口得到重新生长的机会。
不等回答，梁远丞起身就走。
可只是短暂拥有苏梨的周予辞还是惹出他心里的嫉妒和恼恨来，就像是想放一放的甜糕，可回头却发现被一个老鼠抓在手中咬了一口。
他去医院检查，检查无果，连医生都没有给出他任何一点回答，只能建议梁远丞去做一个心理检查，或前往精神科。
一来是真的想从周予辞身上得到一些寥寥无几的结果，就像是种一棵树，哪怕结出来的果实并不好吃，梁启生也得确保自己能得到一些东西。
梁远丞再次来到这个家，他想要先找到梁启生说明不结婚的事情，不管梁启生是否同意，他都得这次做出决定，接着再去同温棠说明白，温棠是个善良的omega，越是知道这个，梁远丞反而更不能将温棠一同拉进这个噩梦里。
他只是在陪同温棠去试穿婚纱的时候，突然不想要结婚了。
梁远丞：“阿梨知道我们是兄弟两个吗？”
想到这里，梁远丞那颗此刻同样正在疼痛的心脏却少见的为周予辞感到一点可怜。
梁远丞抬起脚步，并未停留从周予辞身边擦肩而过。
成年后的梁远丞迫不及待的搬离这个依靠某种东西平稳运行但相比于普通家庭来说相当诡异的家庭，他不愿意多停留，对抛在身后的人当然也没多少印象。
他会用心的为周予辞找到一个未来可交付的alpha。
在成年后梁远丞很少回来，最近是为了婚礼才回来，他最近在认真的考虑结束这场婚礼，似乎是从上次的易感期开始，梁远丞的心里还是多出一些令他陌生的却无法忽略的疼痛。
梁远丞是他和自己的合作伙伴最得意的成功之作。
梁启生是那种钱多到只要跟着自己的情妇怀孕里就随便让他们生下来的男人，无论是omega的，还是beta怀孕后，梁启生都会以同样深情的态度说‘没关系，生下来吧，我喜欢我们的孩子。’
梁远丞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创伤是什么。
那个诡异的家庭好像在此刻再次回到梁远丞的身边，他已经成为一个成熟而高大，拥有强大攻击能力的alpha，却还是感到一阵头脑空白。
一个赝品无论模仿的多么相似，但还是毫无价值。
在这之前，所有教导梁远丞的人都告诉他眼泪和爱在这个家庭里都是可耻的。
没有任何快捷的方法能解决梁远丞这个问题。
可温棠不是。
他们猜测这种疼痛是梁远丞出现的幻觉，是某种心理后遗症。
他是个坏人。
梦境大多是以前的事情，那些被故意遗忘的事情在梦境里一寸寸的回真，他无法在回避，只能直面回去，而最近这种心理疼痛似乎已经完全侵入他的身体，他开始感受到一些身体声的疼痛，最先是头疼，接着那种疼痛从太阳穴开始扩散，像是一面镜子被控制的石头砸了一下，自以为镜面完好无损，却在一个平常的下午里，那镜子开始四面八方遍布裂痕，而裂痕深深，在人尚未知觉的那一瞬间彻底破裂。
而周予辞这种以为分化成omega的小孩则可以算是梁启生疼爱的小孩。
小猫似的想要寻求拥抱的弟弟同样是可耻的。
周予辞回家的时候是半夜里，他先洗澡才进了苏梨的卧室，浑身冒着冷气，苏梨睡得滚熟，循着凉气到他怀里，过了会人就隐隐约约有点醒过来，周予辞立马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脖颈，似寻求什么似的，竭力的靠近她。
他似乎是忍不住，即使自己这个样子，本还想装成一个大大方方过去的场景，却仍旧控制不住心里的嫉恨。
他和苏梨的结局显然易见，甚至会不如自己和苏梨的结局。
梁远丞无法再接受这种疼痛。
二来是周予辞身为一个omega，梁启生也希望这个得到自己疼爱的孩子能有个好归宿。
像周予辞这种存在的小孩，他们家还有很多个。
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同样重复自己的人生。
在上楼前，梁远丞才停下脚步，他再次站到黑暗里，那模模糊糊的光藏住了他的表情，因此那声音那听得模模糊糊，但周予辞听得浑身血液倒流一般泛冷。
再次在这个家里看到周予辞时，梁远丞也不觉得任何意外，他甚至连脚步都未停下，不紧不慢的准备上楼，擦肩而过时，梁远丞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上次在剧组遇见苏梨的场景，那时苏梨同周予辞站在一块，是甜蜜的一对年轻爱侣，那场景同以前自己和苏梨站在一块的场景并没有什么不同，宛如复制粘贴一般发生在他们之中。
医生委婉提醒梁远丞：这是从他的童年时代开始的心理创伤，缓慢的未曾得到恰当处理的、反而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在某天同样的一件事再次发生后，那些情绪同一时间像是一直压抑的火山一样爆发了。
周予辞垂下眼皮，他慢慢的松开攥着布料的手指，那漂亮的带着某个人心意的西装还是因他的用力而产生一点褶皱。那曾经被他羡慕的西装，是穿在哥哥身上的西装，并不是此刻穿在自己身上的西装，每一个哥哥的东西，他都会拿到。
梁启生拥有这么多的情人，无论omega还是beta，只要长得足够好，他就往自己床上拉，他拥有这么多人最美貌的年岁，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为梁启生哭的，哪怕梁远丞的母亲也是一样。
在疼痛发作的时候，都伴随不久前的回忆，白天有很多事情填满他的生活，梁远丞还可以勉强忽略掉这些疼痛而陌生的复杂情绪，可等到夜晚他无法控制的进入梦境。
可苏梨不一样，苏梨是能为他哭的人。
他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还在往下滴水，顺着发丝不断低落的水珠落在苏梨的脸上，慢慢的人就完全醒了，但眼皮还是没有睁开。
苏梨抬手同样回抱住他，问：“怎么了，小辞？”
静悄悄的夜里，她的嗓音就像是这窗外的月光似的，清清淡淡的给人一定安慰，他抱着不肯说话，心里发出一阵受伤的紧缩的疼痛。
苏梨笑了下，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她抬手摸向周予辞的手，十指紧扣，手掌心贴着手掌心，轻轻的说：“明天我请了假，佳佳说要订婚挑礼服让我陪着她一块去，估计下午就没什么事情了，上次你不是说有个寺很灵，咱们抽空去看看？”
周予辞：“明天吗？好。”
他用力的回握住苏梨的手，便主动的说：“刚刚回家里，才没有回你的消息。”
“嗯，我明白。”苏梨说，像是抱孩子似的抱住周予辞，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前，一手同他牵住，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揉着周予辞的耳垂，说：“是不是回去见到了你家里人，你不太高兴？”
“没有不高兴。”周予辞说，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快要睡着一样：“我就是有点累了。”
“好，累了就睡吧。”苏梨轻声道，同他抱得亲亲蜜蜜，两个人相互依靠着睡过去，仿佛这一晚是世界末日的一晚。
翌日苏梨醒来，周予辞还没醒，他似乎真的被最近的事情弄的浑身疲惫，小心的蜷缩着身体睡在一侧，睡得很沉，连苏梨起床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苏梨换下睡衣后给他写便利贴。
——小辞，下午见。
爱你。
后面本该跟上一个小爱心的，苏梨觉得画上去有点麻烦，只在顿笔后的黑点扩大一点后立马撕下来将便利贴贴上床边。
走出房间门，苏梨洗漱后坐在阳台边化妆，因是假期，苏梨不必像往常一样，她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走出家门。
大约是化了妆穿了裙子的原因，轻飘飘似无负担的布料，和亮闪闪的妆容让苏梨感到一种踩在云上的轻松感。
她坐上地铁，前往和孙佳佳约定好的地方，抵达的时候孙佳佳还没有来，苏梨先进去，婚纱店的导购无比热情的对待苏梨，在苏梨回答自己是在等朋友的时候，导购也无失望的意思，反而一边给苏梨递上杂志一边为苏梨泡好的果茶。
苏梨等待不过几分钟，孙佳佳就来了，是被她男朋友送来的，两人手挽手像是有一半身体几乎融为一体似的走进来，导购一眼看出来这是今天的主角，连忙上前为孙佳佳换下包和遮阳帽。
坐在沙发上的苏梨却小心而隐晦的观察着眼前的男孩子，那锡纸烫已经消失，成了顺毛，剪了碎盖后显得比之前照片里更小一点，一直笑眯眯的听着孙佳佳讲话，人确实年轻，年轻路过的人都能闻出他生命里的青涩，可那眼里的感情以苏梨看来似乎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情浓到要将孙佳佳整个人泡在里面。
站在满是洁白婚纱的婚纱馆里，这一身又一身的婚纱象征着一个个承诺，他一点不害怕，真有勇气。
苏梨心想，了不起。
孙佳佳走来，已经看见她，介绍到：“小梨姐，这是我男朋友——”
她顿了下，脸上冒出很明显的红晕，又补充道：“是我未婚夫，方旭宁。”
对方已经很老练的伸出手，介绍道：“小梨姐，你好，我是方旭宁。听说您以前很照顾我们佳佳的，谢谢。”
苏梨笑：“哪里照顾了，是佳佳太夸张了。”
在交谈的过程中，苏梨心想好像和自己猜想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来之前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的订婚仪式，可无论是有点幼稚的孙佳佳，还是被苏梨认为根本不成熟的方旭宁，两个人站在一块仿佛有无限勇气去面对未来。
苏梨听着孙佳佳对礼服的要求，很快导购拿了符合孙佳佳要求的礼服，孙佳佳一眼就很喜欢，准备去试试，无意的问了句价格，一听到价格，她那种跃跃欲试消失殆尽，身旁的方旭宁似乎立马察觉到她这种情绪，说：“你去试一试啊，很好看。”
孙佳佳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算了吧，这个会显得我腰圆。”
哪里显，在场几个人都听得出来是她觉得价格贵而已。
导购并未露出任何和刚刚热情又亲切笑容不同的神情，只是平静的说：“没关系呀，您可以先试一试。”
苏梨没说话，更想听一听男孩子怎么说。
方旭宁笑道：“有什么啊，一件裙子而已，你先试试看，不好看再换别的。”
孙佳佳被说的有些意动，真的在导购的陪同下进去换了。
她进去没多久，方旭宁便同剩下一个导购商量：“等下的价格不要报出来了，等她挑了确定的，报给我听就行了。”
苏梨端起面前的果茶轻抿一口，将所有的对话尽收耳底，没多久，换衣间的帘子被从里面刷的一声拉开，已经换好礼服的孙佳佳站在换衣间内，有些不太确认的看向外面，问：“还行吗？”
她先看向方旭宁，方旭宁毫不遮掩的夸道：“好漂亮。”
得到这句话，孙佳佳仍旧有些犹豫，她是为这件衣服心动的，但价格确实有些突破自己的上限了，因是订婚宴，还不是婚礼，这个钱没必要这么多。
她看向苏梨，企图从苏梨这里得到一些能阻止自己购买的理由，谁知道苏梨也说：“好看，你本来皮肤就很白，穿这件更好看了。”
可恶！
都这么说，搞得她好想现在就买下来。
孙佳佳还是不想立马决定，又换了几件，中途说口渴，方旭宁被她支出去买水了，就剩下导购，孙佳佳才从镜子里看一眼正帮忙给自己拉身后拉链的苏梨，犹犹豫豫还是决定说了：“小梨姐，你是和小辞哥在一块了吗？”
苏梨替她将拉链拉上，才放下手，站在一侧，也是从镜子里看着孙佳佳：“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孙佳佳深吸一口气，才说：“你们在一起了吧。”
这次的语气比刚刚坚定了许多。
苏梨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反正都不在一起工作了，而且听孙佳佳的语气不像是要吃瓜的意思，她干脆的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孙佳佳才真正说了自己一路都想告诉她的事情：“前段时间，小辞哥突然问我要了保姆车的行程记录仪。”
话音一顿，孙佳佳表情很纠结，她不确定自己这算是告密还是提醒苏梨，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好事还是办了坏事，因此很仔细的观察着苏梨的表情，可苏梨的表情毫无拨动，她平静的甚至带了点笑意的看着自己，就像是早就清楚这件事。
这个念头让孙佳佳本人都觉得有点好笑，才接着说：“我在把行程记录仪的影像导下来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孙佳佳先解释，才说：“我听到了你和另外一个人说的事情。”
她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梨：“那个人是我们老板吗？”
苏梨点头：“是，不过我们分手很久了。”
终于从本人口中得到肯定回答，孙佳佳闭了闭眼，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转了转，才睁开眼，认真的对苏梨说：“这件事只有我和小辞哥知道，我谁都没说，连我家里人都没说。”
苏梨笑了下：“没关系，就是以前交往过而已，我们和平分手，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没必要保密的。”
话音落，孙佳佳徒然的张了张嘴，那个行车记录仪里她清楚的听到了所有对话，也根据最近得知的老板即将结婚这件事，不难猜到对方大概是因为小梨姐是个beta而放弃了和小梨姐继续在一起，而选择和一个omega在一起，那天在车内，听老板的意思，似乎还准备在车上临时标记小梨姐。
想到这里，孙佳佳有些不忍，她说：“小梨姐，那个alpha和omega最终都是要找彼此结婚的，他们不会和我们beta在一起的，你和小辞哥……”孙佳佳不忍将话说的太明显，可看着眼前的苏梨，她更不想让苏梨面临第二次被抛弃的场景，她还是竭尽全力的说下去：“你和小辞哥也走不到结婚的。”
话音落，孙佳佳都觉得自己太残忍，她握了握拳，想要再说两句找补一下刚刚太生硬的话。
而面前的苏梨却完全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伤心表情，苏梨笑了下，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往后弄了下，轻轻道：“我知道啊。”
“什么？”孙佳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表情微微讶异，看向苏梨。
而苏梨收回手，她笑了下：“佳佳，有些人做事情是像你一样，努力去做然后求到一个好结果。”
眼前的苏梨笑容温柔，那嗓音带笑，慢慢的说着每一句话，道：“而有些人，是像我，努力去做一件事，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苏梨扶住她的肩膀将孙佳佳面向镜子，里面倒映着身穿礼服的孙佳佳，有很主角的漂亮，所有人看见她的那一刻都能想象到在订婚宴上那幸福的样子，而她身旁的苏梨同样漂亮，是那种轻松的，温柔的，坐在台下为她幸福样子而鼓掌时的漂亮。
苏梨思考了下，笑着轻声道：“每一件事情的过程令我觉得美好，不管它有没有结果，这件事都会让我觉得是有意义的一件事。”
孙佳佳还是有些不解：“即使你们很相爱，最后却分手了，这样对于你来说也是有意义的吗？”
苏梨点头：“是。”
苏梨松开自己的手，站直身体：“因为我们已经享受过彼此相爱的过程了，那结果就不重要了。”
因孙佳佳即将步入婚姻，苏梨没有要破坏别人幸福的爱好，她没有说完剩下一句话：即使最后有了结果，谁来保证那结果一定是好的。
还不如将所有的事情定格彼此记忆里最美好的样子里。
下午同孙佳佳和方旭宁吃过饭后，两方分开，苏梨表示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去参加孙佳佳的订婚宴，她同周予辞打电话，询问他有没有准备好。
电话里，通话筒传递出的声音要失真几分，迎着太阳，那情话说的真切，苏梨的好心情都感染到周予辞，他也想起码今天开心一点。
两人约定好了碰面的地方，苏梨乘坐地铁去，周予辞开车去，她的速度慢一些，即将走出地铁站时，她临时收到电话，苏梨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继续往上走楼梯，迎面的风吹动她的裙摆和头发。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苏梨看见了站在地铁站前的周予辞，他身披着太阳，身影在她眼中模糊起来。
而电话那头是温棠的声音，她鼻子似乎堵着，苏梨感觉不太妙，于是脚步有些慢下来，听见温棠抽了下鼻子才说：“苏梨，我和阿丞决定不结婚了。”
而台阶上的周予辞似乎不懂她为何停下脚步，笑着催促：“阿梨！”
她闻声抬头，隔着人群看见周予辞一双笑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