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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作品:小太医心死后|作者:寞宵寒|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1-07 11:52:32|下载:小太医心死后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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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舒起云的眼底就像蕴含着星辰,长长的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轻轻拨弄一番。

他的目光与封无晔交汇,封无晔那坚毅英俊的眉眼在月光下硬生生拉扯出一丝冷峻之感。

舒起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知道,这件事若是不说开,今后又会影响封无晔的心情,后续治疗效果也会不理想。

“大哥,起云的提议你能否依我一次,好吗?”舒起云的语气带着恳求,“马上就到中秋了,起云答应大哥,一年后定会回来与你同度中秋,庆祝生辰。”

每年的中秋是封无晔的生日,自从封家上上下下折在地震中后,他就再也没有庆祝过生辰。

在军队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生辰几何,现在舒起云突然说出口,让他恍惚了一下。

舒起云的眼神惹人怜惜,这让封无晔怎舍得不答应他。

“大哥…”干净温柔的声线清明婉扬,如流水击石,敲在封无晔的心尖上。

纠结多日的情绪如尘埃被一扫而空,封无晔不忍自己的私心让舒起云难受,他停顿了片刻,缓缓启口,“好,我答应你。”

*

和封无晔解开冷战后舒起云开始准备去苗疆的事宜,出发日期就定在中秋之后。

一抬头对面的舒起云正微笑着看着他,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照在心底,浮现出暖意。

送别时舒起云想要再多看几眼封无晔,这一去下一次再见就是明年的中秋。

舒起云笑道:“早就安排好了…”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崔毅噗嗤大笑。

“舒舒…你别担心啦,有我和崔毅在这一路很安全的。”晓锌拍着胸口保证。

封无晔低头盯着碗里的长寿面,时隔这么多年,记忆中的画面历历在目。

月上枝头,膳厅里里充斥着其乐融融的氛围。

“你们两个慢点吃别噎着…”

一大桌的佳肴都是舒起云亲手准备的,崔毅和晓锌吃得满嘴流油。

直到马车转入官道,再也看不到封无晔的身影。

晓锌气得鼓起腮帮子,“我也是会功夫的,可别小看我!而且我才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

目光停在窗外退去的景色,他把心中的思慕渐渐压入心底,这一去他必然要学习到能治好封无晔腿疾的万全之法。

“你笑什么?”

“就是就是!老大你也太幸运了,每天都有小舒这么照顾你。”

院内谈笑风生气氛温馨,封无晔难得有如此愉悦的时候,手中的酒杯碰在唇边醇香酒液一饮而下。

深山苗寨里,夕阳余晖散在梯田间。

“今天是大哥的生辰,又是中秋,一会我们一起去庭院里赏月吧!”崔毅抓着大鸡腿啃得潇洒。

“就你这小豆丁?苗疆艰苦,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天刚亮阳光洒下,为了给封无晔庆祝生辰,舒起云早早就起来做了各种口味的月饼,还准备给封无晔主持生辰晚宴。

晓锌还未举行成人礼不能饮酒,舒起云特地贴心地为他准备了爽口的果汁和茶水。

“吃着点心赏月真的太惬意了…”晓锌一口咬下手中的月饼,“唔,好吃!这果汁也好好喝!”

崔毅早已喝高了,非得给大家表演个才艺,他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拿着肉串,在烤炉前摇摇晃晃打了一套酒拳。

正值十五月光最亮的时刻,纯净的光把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白,淡蓝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银河入目。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用说?我下午就看见舒舒准备好了。”

每年中秋母亲也是这样为他张罗一桌子爱吃的好菜,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祖父和父上也会给自己鼓励的贺语……

一年后。

舒起云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离别的画面,虽然心里万分不想与封无晔分开,但他清楚自己的目的是治好封无晔,而不是那不值一提的爱慕。

而现在都已物是人非。

舒起云暗自低眉把车窗关上。

夜晚的秋风爽朗,庭院的空地上支起了烤肉炉,旁边的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

“真的吗?那可不可以烤肉啊!好久没烤肉了,以前在军营里每次过中秋都是大家一起喝酒烤肉,可热闹了!”

出发当天,封无晔目送着舒起云离开。

餐桌上吵吵闹闹,封无晔冷峻的脸上也久违地露出笑容。

“唔,太好吃了!舒舒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清晨散射的阳光下,马车里舒起云在窗口一直盯着倒退景象中的封无晔,两人交汇的眼神,一眼万年。

月下水青色薄衫的舒起云就像画中谪仙,他与晓锌在一旁笑着拍手。

封无晔两指拈起酒杯,杯中倒映着空中明月,浓郁的酒香扑鼻。

“这家还得是有舒舒在。”

“那是必须的!”

山脉间一条清澈的河流将两岸断开,两岸错落有致的吊脚竹楼一幢接着一幢,鸟语香,风景如画。

舒起云身着当地人的特色朴素服装,背后背着药篓,走在苗疆特有的风雨桥间。

“阿舒,咋们今日的药材采了不少。”走在他身前的是一位苗疆的少女,她蹦蹦跳跳身上的银饰叮铃作响。

“这都要谢谢阿姊这几个月的照顾。”

“客气什么,阿妈肯定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我们走快一点!”

舒起云跟着苗家姑娘回到寨子里山腰的家中,雷山寨是整个苗疆最大的寨子。

苗疆人民淳朴自信善良重情义,并不像中原人说得如此野蛮。

这些日子舒起云一直住在寨子里远近闻名的巫医家里,观摩学习的同时也一并学习苗文。

苗家人几千年来与自然相处,留下不少智慧结晶。

晓锌也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开始在苗疆研究淬毒武器,舒起云背着药篓刚回来就看着他在院子里对着老鼠进行实验。

舒起云把药篓放下,他习惯性先去一趟寨子里的客乡会馆看看。

好在路途并不是很远,他正要出门的时候崔毅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舒起云最期待的东西。

崔毅见舒起云急急忙忙的样子笑出大白牙,“老大的来信。”

舒起云迎上前拿着信跑回房间。

这是他每个月最期待的时刻,从离开湖州后每个月他都会收到封无晔的一封信。

他小心翼翼打开那封信件,里面用恣意洒脱的笔迹写着简单的问候,虽然只是家常问候,但心里就如灌满了蜜浆。

这些日子一直支撑他的都是对封无晔的感激和爱慕,离开后舒起云才发现自己对封无晔的爱意越来越强烈,他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仔细读完后舒起云把信件收好,他微笑着提笔回信,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写进纸张。

在苗疆约莫一年,临近回湖州城的日子。

为了抓紧时间,舒起云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准备去采最新鲜的几味药。

悬崖峭壁的小道旁,舒起云脚不小心踩滑,崔毅见状反应极速,赶紧把人拉住。

“小心!”

小道上的石子滚落崖下,若不是有崔毅在舒起云差点摔下去。

若是舒起云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就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这一年见他跋山涉水去过不少险恶的地方,就为了找到最好的药材,身上难免磕磕碰碰,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再一次归来时,一年未见封无晔眼里的舒起云风尘仆仆,褪去了之前的青涩,个子也高了些许,面容美丽中带着神秘,全身透露出恬淡沉稳的气质。

见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舒起云嘴角扬起开怀的笑容,“封大哥,起云回来了…”

“老大,小舒大夫我可安全给你送回来了。”崔毅如释重负,他吊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一年内他生怕舒起云在外有什么闪失。

“回来就好。”封无晔对着舒起云点头。

这次回来,舒起云带着几大箱最好的药材,和从巫医那誊抄下来的医术。

苗疆所在的西南方向比起北方药材种类繁多,好多买不到的药材应有尽有。

待在苗疆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回来后舒起云每日还是固定给封无晔针灸,空闲时间练习缝合技术和研究苗疆医书。

直到舒起云经过无数次的实践终于有了十足的把握。

“大哥,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又是一年中秋,舒起云和封无晔一同坐在月下。

“今天是大哥的生辰,起云为大哥献上一曲。”舒起云拿出短笛放在唇边。

这是他在苗疆学会的。

月光下一曲悠扬,舒起云长睫毛微微下瞌,风吹起鬓发,封无晔的心中荡起波澜。

崔毅醉醺醺摇头晃脑听着,“要是每年都这样就好了…”

“舒舒再来几首…”晓锌道。

封无晔眸光凝向舒起云,动听的笛声环绕,回望时光已过三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回想起从前那雪地里瘦的脱相的孩童,和五年后大雪中敲开将军府大门的单薄身影,再如今月下的舒起云已全然蜕变,骨节白皙分明的长指在短笛上翩翩起舞,唇若涂脂轻附在玉笛之上,褪去稚气的精致脸上表情从容,气质温文尔雅。

夹杂着药香的清风拂过,封无晔的心跳悄悄漏了一拍。

天气转凉,时致冬日。

封无晔躺在济民医署最好的诊室,为了这一天舒起云准备了三年有余。

整个诊室墙面刷白,屋内明亮。

舒起云在苗疆时学到不少,跟着巫医学习的时候甚至多次跟着实践开腹治疗。

这一回他有十足的把握。

齐天城在一旁把关,他调来了最好的弟子给舒起云当助手。

穿着白色麻衣带着头巾和口罩的舒起云带好羊肠手套,检查烈酒中的银制刀具。

崔毅坐在一旁面色凝重。

“大哥这麻沸散是起云做出的最好的,不会有什么后续影响。”

看着那碗药汤封无晔直言拒绝,“不用。”

“这…”

看着封无晔坚毅的眼神,舒起云默默放下药碗,他的大哥是整个东亓国的英雄,他如此相信自己,自己也该全然相信封无晔,他的心底再一次对封无晔无比钦佩。

封无晔闭眼:“开始吧。”

“好。”

舒起云仔细检查封无晔的双腿,这三年没日坚持刺激治疗并没有萎缩的迹象。

他拿起一把小刀在腿上划开口子,下手无比稳定。

这些年他用家禽训练过无数次,早已烂熟于心。

晓锌也为他制作出比头发丝还细的银线,还有可以放大景象的透镜,通过透镜,他把已经长在肉上的碎骨一片片挑出,然后一点点缝合几处被隔绝的经脉。

这精细的操作,舒起云动作无比娴熟。

当经脉接上时,封无晔身体巨痛感袭来,他睁开双目,时隔三年他终于拿回了双腿的掌控权。

发现封无晔小小抽搐了一下,舒起云,“大哥,有感觉了吗?”

“嗯,不用管我,你继续就好。”

早晨到下午,舒起云为封无晔修复多处受损的经脉,碎裂的骨骼也被重新修复。

治疗结束后诊室内掌声响起。

齐天城对舒起云的目光中带着赞美和欣赏,没想到他已到暮年还能再一次见证奇迹。

甚至还有一丝对好友严蕴均有这样优秀弟子的羡慕和嫉妒。

*

在湖州城修养了一个多月,一行人打道回府。

重新有痛觉后封无晔虽然还坐在轮椅上,但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回到京城后,有三年没有见师父,舒起云甚是想念,好不容易再次和师父团聚。

“师父…”舒起云跨进门依恋地抱着严蕴均,“起云真的做到了。”

严蕴均笑着点头,“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儿…”,他摸着舒起云变得成熟的面庞感慨,“起云也该取字了。”

这些年都在忙碌封无晔的病情,此时的舒起云早已过弱冠之年,男子的冠礼都是二十岁举行,这一遭回来舒起云早已二十有一,翻年后就二十有二。

外出在外舒起云的冠礼一直耽搁,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谢谢师父还记得起云…”

“这次回来,冠礼就好好大办一场,师父给你主持!”

舒起云感动得噙着泪水,“谢谢师父…”

冠礼举行当天,就在清河村的药舍,村里的村民和村长都前来祝贺。

封无晔也被邀请到场。

严蕴均在院中祭告天地,然后为舒起云挽发加冠。

一系列繁荣缛节后,舒起云对着封无晔,崔毅,晓锌还有来观礼的父老乡亲行礼。

“云儿,今后汝名起云,字景迟。”

舒起云跪下行礼:“谢师父…”

封无晔盯着对恩师行礼的舒起云,他口中振振有词,“景迟,景迟…拂幽深意本非愁,洵尽千帆忆梦悠,欲穿竹径晚烟来,水落玉露起风云…”

低沉醇厚如烈酒的声线传来,舒起云抬头便看见封无晔大手一挥把方才作的诗写下。

封无晔的动作行云流水,洋洋洒洒在画卷上提笔作诗。

让舒起云万般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冠礼这一天封无晔会为自己作诗,并送给自己。

舒起云接过崔毅帮忙递过来的画卷,那字迹狂野潦草铿锵有力,他感到莫大的荣幸。

“谢谢封大哥…”舒起云对着封无晔行礼。

“景迟不必与我如此见外。”

舒起云小心翼翼把封无晔为他提的诗收好,他反复回味着诗中的意境,心里都是封无晔写诗时的潇洒模样。

冠礼过后舒起云继续留在将军府继续为封无晔进行后续的养护治疗。

复健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他像往常一样对封无晔无微不至贴身照顾。

每天进行针灸刺激,封无晔一天天好起来。

拆开绷带那天,他轻轻弯曲了一下腿,脸上的惊喜溢出。

“恭喜老大!我们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舒起云在一旁感动得差点落泪。

封无晔:“多亏了景迟,我才有重新站起来的这一天。”

拆开绷带后就是正式复健,晓锌为封无晔做了一套拐杖,方便用双臂撑着走路。

三年多没有使用过的双腿,封无晔还有些使不上力。

他每天在舒起云的帮助下练习,循序渐进走得越来越好。

通过几个月的复健,封无晔的拐杖从两根变为一根。

京城的事传的极快,很快封将军腿疾好了的事就开始流传,所有人都在打听帮他治好腿疾的是谁。

也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舒起云因治好了将军一战成名。

不少人踏破铁鞋前来拜访,给他带来不少困扰。

舒起云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情,最后那些人都被封无晔命人挡在门外。

第五年的春天,封无晔重新完完整整的站了起来。

他的双腿恢复得非常好,现已和正常人相差无几。

见封无晔腿疾转好,几个月前皇帝就开始让他逐渐准备复职的事情。

舒起云想要一直陪在封无晔身边,他也早早开始悄悄打听如何才能成为军医。

来年春日,万物复苏。

封无晔复职庆贺宴上。

将军府中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宴席摆了一整个院子。

主位上的封无晔衣冠楚楚,他眉眼冷峭,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干净利落,一袭暗纹黑衣更显风采,他站起身端起酒杯,对着舒起云坐着的方向:“感谢景迟,这五年对我的照顾,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他豪爽一饮而下。

舒起云害羞地低下头,封无晔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居然如此亲昵地说了他的字,他的脸不禁渐渐通红,而且这一日也恰好是他的生辰。

他准备宴会过后就告诉封无晔。

封无晔眼神示意派人送上礼盒,“这是我的心意,希望景迟能收下!”

他谈笑风生,“诸位来宾,景迟对我有恩,今后景迟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我定会为他把关做主。”

“对对对,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去揍他。”崔毅如往常一样复合着笑出大白牙。

听到这话,舒起云坐在椅子上如晴天霹雳,原本红润的脸瞬间煞白。他低着头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埋着头的他双目眼泪早已忍不住婆娑。

见舒起云没有回复,“小舒大夫你怎么了?”不远处的崔毅关心道。

一旁端着礼盒的侍者也不知该如何,舒起云就这样低着头没有接过礼物。

冰凉的泪水打在手臂上,啪地响声只有舒起云自己能够听见。

发现舒起云状态不对,本来热闹嘈杂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

一旁的晓锌有些担心道:“舒舒…你…怎么哭了?”

心中的酸楚上涌,为什么封无晔今日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这明显就是要把他推开,让他去寻别的男子,

舒起云的眼泪如止不住的洪流,一滴滴掉落,这些年他从未想过会遇上今天这样的状况。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配不上封无晔,可明明他只是想要一直陪在封无晔的身边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哪怕只是默默陪着就好…

气氛有些怪异,封无晔皱眉,“景迟,你怎么了?”

就在封无晔要走下来时,舒起云抬起头,那晕红的绝美眸子滴落几滴眼泪,嘴角强迫扬起欢笑,明明是在笑却有种不盛凄楚之感,

“起云只是受宠若惊,为大哥感到开心而已…”舒起云不知这话他是怎么强迫着自己说出口的。

他就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不知该何去何从,事已至此这些年他心中所想又还怎能对封无晔说得出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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