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萌简直五雷轰顶。
瘫痪……
“乌家的人,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把厉行渊一辈子留在乌娅珠的身边不成?”时骆暴怒,“那个乌尔禾和萍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心思也这么恶毒!”
“迈克呢?”叶芷萌心如刀绞,缓了缓气,冷声问道。
“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他把乌尔禾和萍姨也带上了!”时骆回答道,然后又非常的担心姐姐,“姐,你脸色好差,没事儿吧?”
叶芷萌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气狠了。”
她捏紧手里的检查报告:“这些王八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没事儿,咱们之后只多不少的还回去就是了!我们自家人还能被外面的杂碎欺负了?”时骆恼怒的说道。
“夫人,厉先生好像要醒了!”秦晁急忙过来。
叶芷萌立马把报告往时骆手里一塞,急匆匆的跑向病房。
周贺去给她买了点吃的。
叫了她一声,她好似没听到似的,直接冲进了病房里。
周贺站在原地,有些可怜的看向厉行渊的病房。
果然啊……
厉行渊一出现,她的眼睛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病床上。
厉行渊眉头紧锁,呼吸很凌乱。
叶芷萌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行渊,你醒来了么?”
厉行渊听到叶芷萌的声音。
慢慢的就平复了下来,片刻后,他轻轻喘息着,缓缓睁开眼。
“你在啊……”他开口,嗓音有些干涩,“不是做梦……”
“当然不是,我找到你了!”叶芷萌开口,声音就忍不住哽咽,“刚刚医生给你检查了身体……嗯,就是有些旧伤,不过后面我们好好的养着,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厉行渊贪婪又专注的看着她。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多少是有数的。
哪里有正常人,会动不动就吐血的?
不过……
“那就好。”厉行渊握紧她的手,“你真的……没打算不要我么?”
“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唯一的挚爱,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叶芷萌赶忙说道,“是乌娅珠她们和你这样说的?说我不要你了?”
厉行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不爱我,一直想从我身边离开,我很害怕……一直怕你离开……”
叶芷萌心碎极了。
“那时我们吵架了而已!”她也没有骗厉行渊,他是在胡思乱想,“后来我们解开了误会,就和好了!”
“真的?”厉行渊声音颤抖哽咽。
“嗯!我不骗你的!”说着,叶芷萌又拿出手机,翻出了幼幼和一一的视频,给厉行渊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出事之前,我们一家人不知道有多幸福!”
厉行渊看着视频里,在他怀里欢腾闹着的可爱女孩,还有站在边上,一副少年老成的漂亮男孩儿。
眼底立马涌起泪水。
他居然就因为一些记忆深处的感觉,不敢去和她相认。
差一点,差一点就又错过了。
“好了,今天就看这个。”叶芷萌收起手机,温柔的望着厉行渊,“很快我就带你回家去见他们!”
“嗯。”厉行渊点点头。
“还是头疼么?”叶芷萌紧张的问。
刚刚拍了片子,他脑子里的那块淤血不见了,医生说,记忆缺失很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当然也不排除,坠海的时候,头部还有别的撞伤。
时间太久,这一点还不好判断。
“还好。”厉行渊摇摇头,又担心的看着她的眼睛。
叶芷萌立马主动说:“没事,刚刚换过药了,本来就没伤到要害,皮外伤而已,你不用担心。”
“刚才摔到哪里没有?”厉行渊又问。
“没有。”叶芷萌摇摇头,突然又开始难过,“行渊,我想你抱我。”
厉行渊心疼得发紧。
他想起身。
不过叶芷萌先一步,脱掉鞋子,上了病床,小小一只依偎到他怀里。
听着厉行渊的心跳声。
她咬着唇角,紧闭上眼睛。
厉行渊用胳膊圈住她,迟疑了一下,又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对不起……”
叶芷萌立马摇头,然后哽咽着说:“是我不谨慎,上了坏人的当,你是为了救我,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去了!”
这些厉行渊全都不记得了。
他抱叶芷萌抱得更紧了一些。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叶芷萌接着说道,“太痛苦了,我每天都很想你,想到都要发疯了,可我不能表现出来,哪里都需要我……”
她紧贴着厉行渊的胸膛。
眼泪克制不住的涌出。
厉行渊心疼又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只能更用力的抱着她。
没多一会儿。
叶芷萌哭着哭着,大概是实在太累了,又在厉行渊的身边。
她居然抽泣着睡着了。
厉行渊垂眸看她,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被子,匀到她的身上。
一直抱着。
在岛上的时候,厉行渊其实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除非是那种因为病痛的昏睡。
不然平时他睡着,总是睡不熟,总是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他以为那是受伤的人的常态。
直到现在。
抱着叶芷萌,他感受着内心的踏实。
灵魂前所未有的放松,再也没有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警惕。
*
病房外。
周贺衬衫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哪里蹭脏了。
平时矜贵的大少爷,这会儿穿着人字拖,头发也乱糟糟的。
手里买的热饮已经冷了。
秦晁一直在接各路人马的电话。
时骆也在回复各路人马的信息。
时不时的,还要应付医院的人。
只有他是最闲的。
芷萌进去病房之后,就没再出来了。
周贺能想象的出来,她那么爱厉行渊,必定是不会离开他身边分毫的。
“周贺哥,你去睡一觉吧,看你好疲惫。”时骆又接了一份报告,回头看到盯着某处,难过到放空的周贺,有些同情,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关心了一句。
“时骆,我之前听人说,年少的时候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那个时候年纪小不太懂,现在终于懂了……”周贺长长吐出一口气,脑袋靠在医院的墙上,“如果得不到,这辈子,都会深陷在无尽的后悔和痛苦之中。”
他不知道该怪谁。
怪那天傍晚的云霞太瑰丽?
怪他想逃出宴会?
还是怪她不该在那个时候翻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