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过得好吗?”叶芷萌温柔的问。
鹿鸣点点头:“嗯。”
“那些人我已经都解决了。”叶芷萌拿出那张欠条,“这个给你。”
鹿鸣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天冷了,他的手生了冻疮,看着又红又肿。
叶芷萌眸光颤动了一下。
很是心疼。
“谢谢。”鹿鸣看着欠条的内容,闷声道了一声谢谢。
当初他太小。
并不知道爸妈到底给过多少钱。
原来有28万这么多啊?
“明天就回学校继续上学吧,不会再有人去找你麻烦欺负你……”叶芷萌停顿了一下,措辞几番,“鹿鸣,阿姨很喜欢你,你要跟阿姨一起生活么?”
鹿鸣微微一怔。
抬眼看向叶芷萌,眉头微微蹙着,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些慌乱。
“阿姨还有一个儿子,是季悠是龙凤胎,他和你一样很喜欢研究物理化学数学什么的,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叶芷萌接着说道。
“季弈?”鹿鸣问。
“嗯,你见过他?”叶芷萌问。
鹿鸣摇摇头:“他刚来学校,就解开了一道我都不会的数学题。”
叶芷萌也没帮一一谦虚:“嗯,他数学挺厉害的,以后你们可以多交流沟通,提升彼此。”
温柔的新妈妈。
富足的新家。
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诱惑。
不过……
“谢谢阿姨的好意,我救了季悠,您帮我解决了困境,咱们就算两清了。”鹿鸣半垂下眼睑,“您回去吧。”
这个结果,其实在叶芷萌的预料之中。
鹿鸣骨子里太要强了。
他怎么会愿意寄人篱下?
“阿姨不强迫你。”叶芷萌依旧温和,“你有阿姨的电话,如果改变主意了,或者有任何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找我。”
鹿鸣点点头。
叶芷萌看了一眼,乌烟瘴气的麻将馆。
以及里面,几个五大三粗,正警惕的盯着她的男人。
鹿鸣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心。
“我会搬回自己家去住。”
“嗯。”叶芷萌应了一声,“那阿姨走了。”
鹿鸣又点点头。
叶芷萌没再逗留,径直离开。
“你小子是不是傻?”叶芷萌刚走,花臂大佬就跑了出来,“这是财阀啊,多少人想一辈子都攀不上关系的,她摆明了就是要收养你,你怎么给人拒绝了?”
鹿鸣才多大?
哪怕如狼似虎的舅舅和舅妈走了。
比起自己独自活着。
和住在大房子里,有人照顾伺候,肯定是后者更好啊。
鹿鸣垂下眼睑。
没说话。
回去不紧不慢的收拾自己的书包。
他考量的。
可比大人们多太多了。
她有自己的孩子,不过是看自己可怜,所以才想带回家。
就像是人们在路边,遇到可怜的流浪猫狗就想带回家照顾的心态,是一样的。
可他哪怕是当一个孤独的人,也不想去当流浪的猫狗。
或者陪伴季悠和季弈长大的工具。
小猫小狗和工具,都是主人家不喜欢了,就很容易再次被遗弃的。
他讨厌被遗弃。
所以一开始就不去选择那条路。
深夜。
鹿鸣回到无人的家。
打开灯。
麻将馆的叔叔们,把这里收拾得很干净。
坏掉的窗户,都整修好了。
卧室里还放了新的四件套。
这老房子并不大。
两室一厅。
从前鹿鸣总觉得挤。
可现在,却觉得这里变得无比空荡起来。
舅妈在家里供奉了菩萨。
鹿鸣从书包里,拿出了父母的照片,把菩萨替换了下来。
“爸爸、妈妈,回家了。”鹿鸣站在跟前,轻轻说了句。
空荡的房子里。
没有任何回应。
鹿鸣站了一会儿。
低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天起了个大早,背上书包就往学校去了。
*
幼幼在家休息了几天。
厉行渊死活不想她去学校。
最后还是幼幼强烈要求,他才无奈的把女儿送去了学校。
然后班要也不去上。
车子停在学校外面一整天,直到幼幼放学。
郝甜忍不住调侃。
“你老公不会分离焦虑了吧?”
“挺好,现在幼幼觉得爸爸可脆弱了,对他又好了不少。”叶芷萌笑着说道。
“有个事儿,我估摸着厉行渊不会和你说。”
“嗯?”叶芷萌笑容淡下来,大概知道郝甜要和她说什么。
“有人把白秋画保释出去了,一点风声都没走漏,现在外界还不知道。”郝甜说道,这也是盛柏霖告诉他的。
至于盛柏霖从哪儿知道的,郝甜就不清楚了。
“外界知道了,还不得炸开锅?”
“她出来之后,立马去做亲子鉴定了。”郝甜声音压低了一些,“还真和你之前预料得一样,她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叶芷萌微微耸肩。
丝毫不惊讶。
其实这事儿,她也是知道的。
保释她的人,身份很神秘。
但能在这个风口浪尖,把白秋画保释出去,对方的来头并不难猜。
“估算一下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了。”郝甜喃喃自语。
郝甜猜得差不多。
半小时前。
白秋画就拿到了,加急的DNA检测结果。
在那之前。
她心里是怀着期待的。
她孕育了这个生命这么久,每天都能感受她在自己体内活着。
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然而……
拿到DNA检测结果后,白秋画的最后一丝丝信念崩塌了。
肚子里的孩子,和她真的没有亲缘关系!
歇斯底里的发了半小时的疯。
白秋画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
“给我找医生,找医院,我要做堕胎手术!”
从前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爱意的。
毕竟是她和厉行渊的孩子。
可……
周燕清这个神经病!
她居然会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白秋画现在,只觉得肚子里这坨吃自己血肉的东西,是个野种是个怪物。
恶心无比。
只想要快点将他从自己身体里面剥离。
把他嚼碎扔进下水道里!
她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嘲讽啊!
哪怕他不是厉行渊的。
只是自己的,她也能容得下!
“夫人,西蒙先生后天就能到华国,这件事您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吧。”白秋画对面的男人,一脸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