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萌抓住一一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你告诉他吧,不要自己承担。”一一轻轻说道。
叶芷萌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哭着点头:“嗯,妈咪知道了,等他回来,妈咪就带他来见你好不好?”
一一点点头。
这个长夜,好似无比的漫长。
叶芷萌睡前,反复的想,但愿这只是一个梦,等她睡醒之后,一一依旧健健康康。
*
和季天心预料的一样。
周燕清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检测出药物,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创伤。
但也不排除,是因为泡涨了,破坏了一些细微的痕迹。
这件事,最终是按意外结案。
结果出来后,厉行渊就将周燕清火化了。
等待火化时。
厉行渊的父亲,姗姗来迟。
因为伏月明遗产的分配问题,他被周燕清吵得烦了,那天从寺里出来后,谁也没说,飞去自己在南半球的雨林度假别墅,躲“难”去了。
为了不被骚扰。
他关掉了自己的手机,一直到昨天,厉行渊的人找到了他的独家别墅。
男人这才知道,老婆惨死。
他急匆匆的过来。
“要去看看她么?”厉行渊问。
男人想了想,摇摇头:“不是说都泡涨了么,不看了吧,她爱漂亮,不会喜欢别人看到她那副德行的。”
厉行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比起周燕清,眼前的父亲,在厉行渊成长中,才是真正的隐形未参与。
“行渊,外面有很多传闻,我想知道,你妈的死和你……”
厉行渊收回视线:“你觉得呢?”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厉行渊,没接着说。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末了,他只叹了一口气:“她当年算计得你差点丧命,你就算做了什么,我也觉得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厉行渊扯了扯嘴角:“听你这么说,好似那件事你从头到尾不知情似的。”
“我……”男人一惊,想要解释。
厉行渊凉薄的打断:“她死得仓促,没留下遗嘱,关于她的财产,你有什么想法么?”
男人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此。
“咱们父子两个,一人一半?”
厉行渊又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我也不要,把她的东西,全部拿去做慈善,为她做功德。”
“这怎么可能?行渊,你知道你妈有多少产业吗?光是在全世界各地的房产,都值十几二十亿!”
“所以呢?和你有什么关系?”
“按照婚姻法……”
他越说越激动,可猛地触及厉行渊的眼神,那些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说句难听的,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一般都是来自于她。我是怎么出生的,你一开始就知情,你和奶奶害她永远没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们永远是亏欠她的罪人。她恨透了你,恨透了厉家,我怎么会让她的东西,落到你的手上呢?”
厉行渊的声音,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听得男人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
“说到底,你是我哥的骨血,咱们才是一家人,她恨我,难道不恨你么?她都想你死了!!你何必呢?”
“父亲。”
厉行渊凉薄的唤了一声。
男人僵住。
“我大伤未愈,我老婆叮嘱过我,万事不要费神,关于周燕清遗产的事情,我不想再浪费口水。你如果觉得不愿意,我也可以拿着你这些年违反犯罪的证据,先把你送进牢里……”
“厉行渊!”
男人震惊的怒吼一声。
周围有工作人员,疑惑的看过来。
“好!你好样的!你够狠!!”男人说话就要走。
却被厉行渊的保镖拦住。
他回头:“你什么意思?”
“你得跟我一起回去,葬礼上需要你这个丈夫,对她深情哀悼。”厉行渊缓缓说道。
“你……”
厉行渊没再看他。
屏幕上,显示周燕清已经被推入火化炉了。
厉行渊站得笔直,像一棵长在寒风中,峭壁上孤寂的松树。
半晌后。
他低头,摁亮了手机屏保。
他看着屏保上的人,很想很想回家,回和她的家。
火化结束。
嚣张跋扈的周燕清,被装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厉行渊没碰骨灰盒。
“父亲,有劳了。”
他看了一眼,气急败坏,但又什么都不能做的窝囊男人,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刚出去。
厉行渊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等待的白秋画。
“结束了么?”白秋画问。
“嗯。”厉行渊点点头。
白秋画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胸前还带了一朵小白花。
“节哀。”白秋画轻声道。
“我要回国去了,车和司机你可以继续用,有需要帮忙的,你和司机说。”厉行渊说完,就准备走。
“我去问过亲戚了,都说振伟没联络过他们,所以我也打算回去了。”白秋画连忙说,“可以和你一起么?”
“秋画,现在是非常时期,每天有太多人盯着我了。”厉行渊看着白秋画,好看的眼眸中,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昨天就有人拍到,我们在警局门口见面,如果不是公关部发现及时,关于你我的绯闻,现在已经又是满天飞了。我太太还没痊愈,需要静养,我不希望出现乌七八糟的东西,打扰到她,希望你能明白。”
“可我们不是朋友吗?正常的见面、同行都不行了吗?”白秋画一脸很难过的问。
“抱歉。”厉行渊完全不为所动。
白秋画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厉行渊从前不是这样的,她只要露出可怜的样子,他再怎么为难,也会第一时间到她身边来。
“我不是非要和你坐一架飞机回去,一张机票我又不是买不起,厉行渊,你知不知道你季星晚一直派人跟踪我这件事?”白秋画看着厉行渊,眼睛红红的,无比的楚楚可怜。
“首先那不是跟踪,其次,人是我派出去的,你弟弟失踪,母亲死因不明,她和我都担心你的安危。”厉行渊回答道。
“你的人,也跟着我到新加坡了吗?”白秋凉笑一声问。
厉行渊微微蹙眉。
“算了,反正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季小姐把我杀了,你也会为她找尽借口。”白秋画惨淡一笑,“我以为你说的会一直保护我的话是真的,没想到……是我找错人了,打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