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想把陆沉渊撇下,到了位置才发现,陆沉渊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陆沉渊停好车子,林烟踩着高跟鞋走近,用手指敲了敲车窗。
“陆沉渊你有劲没?当初你连听到我声音都一种很厌恶的感觉,巴不得给我甩的远远的,现在这样走哪里,你要跟哪里,你想干嘛?”
陆沉渊这种诈尸性的表现,林烟一时间接受不了。
活好不黏人的人,现在活好不好不知道,黏人倒是有了。
陆沉渊放下手刹,眉宇间的疲惫很深,“我正好也要吃早餐,又不耽误你事,你愿意跟谁吃跟谁吃。”
林烟今天要谈的事,不方便被别人听到,陆沉渊过来,让她犯难。
陆沉渊下车,抬眸正好撞见几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流里流气,有两个胳膊上都是纹身。
“林小姐,蒋哥在里面等你。”
林烟下意识看了眼陆沉渊,果然他沉下张脸。
“林小姐现在交友广阔。”
林烟听着阴阳怪气,索性爱咋地咋地,踩着高跟鞋,走路带风的进去。
蒋良友看到林烟,包子蘸了蘸醋,咬了一口。
“妹子,这么早叫你哥出来,这是上午就要回去啊?”
蒋良友嘴里嚼着包子,跟林烟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放在林烟身旁的男人身上。
个子很高,气派英俊,就是这脸,进来就没个笑模样,脸黑的跟谁欠他钱一样。
林烟从桌底挪出椅子,坐到蒋良友对面,笑着说:“是的啊,中午就要走了,蒋哥这次谢谢你了,等你来海市,我请你吃饭。”
林烟跟蒋良友之间的缘分,还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她读书的时候。
蒋良友是学校附近台球厅的老板,那时候他身边就已经有很多小弟了。
不算很熟,也不算不熟。
隔了这么多年,重新遇到,她出钱,让蒋良友帮忙。
蒋良友抬抬下巴,“你男朋友啊?长的还不赖吗,做生意的?”
陆沉渊就站在林烟身边,连张椅子都没有,林烟抬眸看他,已经看到他额上的青筋隐约蹦起。
“不是,普通朋友。”
陆沉渊黑眸鹰隼,林烟感觉从脖颈冒着寒气。
陆沉渊沉着脸,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谢他?”
“小事小事,妹子让我去海市帮忙吓唬个人,我手底下的兄弟那么多,这点小事,哪里用的着谢。”
林烟闭上眼睛,唇角嗡动,这个蒋良友嘴巴里太不藏事。
她还一个字都没说呢,他倒好,三言两语,全给她倒出来。
陆沉渊不用想都知道,教训的人是谁,她的姐夫许冰峰。
陆沉渊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林烟在早餐店里,都能听到外面重重地摔车门声。
林烟蹙眉,手指无措的掰着方便筷子,狭窄的早餐店里,似乎还残存着陆沉渊的愤怒。
蒋良友吃着包子,愣了愣,“怎么了?你朋友看着脾气不大好吗。”
林烟将方便筷子掰断,“不用理他。”
蒋良友准备派四个人过去,林烟见了这四个人,各个长的一脸流氓相,看着就挺狠的。
她不放心的嘱咐说:“吓吓就行了,别把人给弄死了,人家日子还要过的,我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
从早餐店出来,林烟头有些昏,不比以前,能熬的住夜。
回到酒店,在大门口发现已经被围了好多人,都是些年轻女孩,举着苏沐的牌子。
林烟驻足看了会儿,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有私生饭了。
要回去收拾行李,林烟等电梯的时候,在想陆沉渊会不会直接开车走了,不知道他今天发哪门子邪火。
她已经跟陆沉渊说过,她要管楚秀的事。
陆沉渊怎么想楚秀不要紧,她一定要把楚秀拉出苦海。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林烟悬着的心,逐渐平稳下来。
陆沉渊正要点烟,看到林烟,将咬着的烟取下揉断,抬眼直视着她:“我该说你本事大,还是蠢到无可救药?”
陆沉渊态度很差,他几乎没有过,这种语调跟她说话。
林烟疲惫的从套房的小冰箱里拿出瓶水,喟叹了声说,“我不想跟你吵架。”
陆沉渊质问说:“你想教训许冰峰,你完全可以来找我,你绕了这么大圈子,来这里找几个流氓帮你办事,你觉得跟我开口,要比跟那些流氓开口,还要难吗?”
陆沉渊明显没听进林烟的话。
他不觉得这是在跟林烟吵架,就事论事。
胸闷窒息,林烟感觉到头无比的痛,陆沉渊以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就是一直在帮她一件件的解决问题。
现在她不想这样,两不相欠,这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林烟冷淡的反问,“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朋友,跟谁开口都是一样。”
陆沉渊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一股火窝在心里。
“就算是像你说的,都一样!!林烟我想问问你,你用找地痞流氓帮你办事,你就不怕给自己添麻烦?”
陆沉渊眉眼里都是失望,她被林烟的做法伤到。
林烟淡定的说:“只是找人吓唬吓唬许冰封,恶人自有恶人收拾,这些人最懂得怎么治无赖,我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跟吃了枪药一样,朝着我扫射。”
“你就不怕,楚秀知道了以后,跟许冰封一直枪口对着你?没帮上忙,反而招惹一身腥味。”
林烟杏眸添染上阴霾,“陆沉渊我问你,如果是你弟弟的身上,发生同样的事情,你也会这么冷漠?明明知道他在痛苦中,还坐视不理吗?”
陆沉渊语气染着风雪俱寂的寒霜,嗓音清冷道:“我会让他去死,自己都不想着怎么收网,旁人就算再大的力气,也都是徒劳,这都是自作自受,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陆沉渊的回答,让人不寒而栗,林烟突然一声轻笑,“我终于能理解,当年你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要跟我分手,三观不合的人在一起,相处起来确实会很累,以前我爱的脑子不清醒,现在才发觉是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