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许会长已经看到了薛廷海那难看的脸色。
他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开口,“廷海兄,不是我狮子大开口,实在是老太太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肺腑,她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所以,必须是用最快的时间研制出解毒的方法,一次性药到病除才行。”
看着薛老二那难看的脸色,许会长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实不相瞒,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老太太,跟你要这么多名贵的药材,也是为了方便我更快的尝试各种解毒方法,接下来两天的时间,我必须不停实验,直到确保那药是安全可靠的之后,才敢给老太太用药啊。”
“当然,你要是拿不出这么多药材,也可以先把这几味重要的给我,但药材不足的情况下,成功解毒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这话,分明是在威胁薛老二,要是不把这些药材找出来给许会长,就别指望他能治好老太太了。
“许木青,你简直不要脸!”一直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薛岚音当即就黑了脸。
“当年你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痞子,要不是被我母亲救下,你早就没了。当初能跟着我做学童去进修,也是母亲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学点本事养家糊口。你倒好,偷学了我们薛家的医术不说,还趁着给我做学童的机会,偷偷看了我那么多笔记,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
这是事实,许木青出身是不错。
但年轻的时候,却是不被家里看重的弃子。
许家人全都看不起他,他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指指点点的二世祖。
要不是薛老太太心地善良,一次带年幼的薛岚音上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被家族算计重伤的许木青并救下他,后面又好心教了他医术,让他重新得到了家族的重视,他哪里有机会做什么医药协会的副会长啊?
别人不知道,薛岚音却是很清楚的。
这个许木青比自己年纪大好些岁,却是个心术不正的。
他有点小聪明,便总是偷偷的学一些有的没的。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跟薛岚音请教那些问题,却不跟低头,反而总是偷偷那她的笔记去看。
当年薛岚音只觉得他是好学,没有多想,也没有多管。
但成年后,许木青打着薛家的口号到处行骗的事儿,薛岚音还是知道的。
薛岚音当初就很看不起许木青,也曾跟薛老太太提起过。
当时薛老太太也没在意,只说这人要是不行,以后不搭理就是。
没想到时隔多年,那些人模狗样的人,竟混上了一个副会长的位置,反过来趁机欺压他们薛家了。
许木青先前没注意薛岚音。
他进来的时候,薛岚音站在一边惴惴不安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薛家的佣人。
这会儿她一出声,他才发现这人很眼熟。
而听完薛岚音的话,他已经激动的开始颤抖了。
“你,你……你是薛岚音?”
许木青不敢相信的看着薛岚音,简直像是见鬼了一般。
他也不是没听说过薛岚音被凌君鹤带回京城的事儿,但谁也没见过薛岚音,他也只当是谣言没当回事。
如今看到那张苍老了不少的脸,一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呵,真难得许会长还记得我。”薛岚音微微扬起下巴,语气犀利,“你怕是忘了,当年是你怎么求着我教你医术,后面被我发现心术不正,没把医术用在救人的事情上之后,又对我心怀恨意,一再偷看我笔记还陷害我的吧?”
那是许木青这辈子都不想提起的过往。
那时候,薛岚音是神童,而自己则是榆木疙瘩,被戏称是废物,根本不适合学医。
可他不甘心,也不认输。
他清楚的知道,学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出路,所以用尽了方法博得薛岚音的同情,才留在她身边跟薛岚音去参加了那一次的特训。
也是那一次,他偶遇了那位神医,学到了让他可以吹一辈子的医术。
这些年,他靠着那一身医术,算是功成名就,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副会长,也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的屈辱。
如今再次被薛岚音提起,他的脸都绿了。
“你应该感谢我当年偷偷学习了你的那些医术,不然,今日你的母亲,怕是只能在病床上等死了。”
许木青的脑子转的很快,他进来的时候,薛岚音就在房间里了。
所以他肯定,薛岚音肯定是救不了薛老太太的。
否则,哪里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他压下心底的愤怒和阴沉,眯起双眼,目光犀利的看着薛岚音,“你不是天才医女吗?呵,薛岚音啊薛岚音,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如今,还记得当年学过的东西吗?如果你还记得,怎么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
看着薛岚音陡然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许木青知道,自己猜对了。
薛岚音这个当年的天才医女,还真救不了薛老太太。
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救人,但,他这些年在医药协会摸爬打滚,还是懂得一些解毒门道的。
实在不行,他手里还有一颗百毒丸。
那可是他依靠自己的职位之便,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
虽然这东西,市场价五百万,还一颗难求,但,想到自己马上要从薛家拿到两千万以及各种名贵药材,许木青又觉得值得。
想到这里,他顿时又觉得自己的腰板挺直了。
孤傲的看着满脸恼怒又奈何不得自己的薛岚音,笑道,“怎么,被我说对了?哈哈哈,没想到啊……”
许木青说着,脸色一沉,“你不是向来看不起我吗?既然你回来了,那正好,今儿除非你求我,否则,这病,我就不治了。”
“你……”薛岚音没想到,这许木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趁机对她提出这种要求来羞辱她。
她气得脸色通红,正要发作,却被薛老二拦住了。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大力气才请到许会长?妈都已经这样躺在床上了,你白瞎了家族对你的培养和疼爱,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救不了妈就算了,还想害死妈不成?”
“赶紧给许会长道歉,求许会长帮忙救救妈!”薛老二那双小眼睛眯起,眼底满是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