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而这些，还只是叶芷萌窥见的，关于白秋画的冰山一角。
她从来不觉得，拼命往上爬有什么错。
但白秋画这样的方式。
她实在不苟同。
基于她一向的行事风格。
所以叶芷萌笃定，不管腹中胎儿如今多大的月份，只要白秋画确认，孩子不是厉行渊的，甚至不是她自己的，她会杀了这个孩子。
“老婆。”
厉行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因为下午幼幼就绑架的事情，他延迟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她回来后。
才催着他去补上了。
“结束了？”
叶芷萌把手机放到一边，冲厉行渊伸出手去。
厉行渊过来，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来：“怎么还没去睡？”
他开完会，就回卧室了。
结果没见到叶芷萌人，就下来找了。
“天心被吓坏了，刚刚陪了她一会儿，困劲儿过了就想睡了，索性下来看看他们。”叶芷萌回答道。
厉行渊知道。
她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心有余悸。
“我问过幼幼了，她很喜欢学校，没有因为下午的事情就不想去学校，或者换去别的学校。”
实际上，幼幼学校的安保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白秋画之所以在门外晃悠。
也是因为想了办法，没能混进去。
“没必要因噎废食。”叶芷萌说道。
厉行渊轻轻叹息一声：“我和校方联系过了，大门可以再改进改进。”
“嗯。”叶芷萌点点头，随后又说，“你不要因为下午的事情，给自己扣帽子自责什么的，白秋画这件事……不管是十几年前你认错，还是她现在发疯伤人，这都不是谁能预料到的。”
厉行渊垂下眼眸不说话。
还好老天保佑。
幼幼没什么大碍。
如果白秋画那一下，没被阻止……
厉行渊又是一阵胆寒。
“对了，救幼幼的那个小孩儿，我打算明天去当面道谢。”厉行渊赶忙说道。
“嗯，我们一起。”
再说回救人的鹿鸣身上。
他的情况，和主任说得差不多。
嗯……严格来说，还要更惨一些。
最近的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
路过巷子口的小卖部，本地新闻正在播放，今天校门口的事儿。
他抬眼看了一眼。
那个被挟持的一年级生，被打了马赛克。
可鹿鸣看着，脑海里是她被匕首抵着脖子，闭着眼睛害怕却不吭声的样子。
鹿鸣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年生。
她很烦。
永远都在笑，永远都很有活力。
他总是能不经意，听到她的笑声。
说话也甜腻得很，都上学了还有奶音。
鹿鸣太阴暗。
所以不喜欢对立的明媚。
但这不影响他，用弹弓打出那颗石子。
“鸣仔，你怎么又回来了？”小卖部的老爷爷，看到鹿鸣立马惊讶的问道，“街道不是给你安排了住处么？”
鹿鸣收回目光，冷淡的说道：“我有自己的家，不用住在救济所。”
说着。
鹿鸣就抬脚朝巷子里走去。
“哎呀，这孩子！”老爷爷摇摇头。
坐在小卖部里看电视的大婶啧啧摇头：“又得挨一顿打，再被赶出来……”
“你这就跟不上时代了吧？那家人现在勉强能打得过鹿鸣，跟两年前可不一样了，这小子狠着呢，上回抄起个花瓶把他舅直接砸开瓢了！”路过的一个中年人，一脸很敬佩鹿鸣的样子。
“这家人是缺德，人家爸妈的死亡赔偿金他们拿了，就这么个破房子也要抢走，你住就住吧，还要打孩子，把人家从家里赶出来！”老爷爷含泪，气得捶胸顿足。
巷子里的人。
看了两三年的热闹。
已经没老爷爷这样真情实感了。
鹿鸣这小子着实不讨喜，没礼貌还凶得要命。
这种孩子，没人心疼的。
老破小的单元楼道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他低着头上了三楼。
门锁又换了。
这次换的还是指纹锁。
问就是，鹿鸣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用铁丝开锁。
前几次回来，都是这样进门的。
鹿鸣看着。
抄起角落里的板砖，就往门上砸。
没一会儿。
屋里就有动静了。
“鹿鸣，你个缺了大德的丧门星，你想干什么？”
里面传来舅妈的骂声。
鹿鸣二话没说。
退后两步，直接掏出弹弓，朝着窗户打出一颗石子。
就听见啪的一声，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屋里也传来舅妈的尖叫声。
随后门打开了。
脑袋刚好没多久的鹿鸣舅舅，抄着一条板凳，嘴里骂着污秽的话，直接将板凳抡向鹿鸣的脑袋。
鹿鸣灵巧的躲开。
直接将板砖砸到舅舅的背上。
舅舅吃痛倒在地上，救命惊呼着跑出来检查丈夫的情况。
鹿鸣也没管，捡起那块板砖，大摇大摆的进屋。
屋里。
有三个孩子。
小的两个和鹿鸣差不多大。
还有十四五岁的女孩。
她看到鹿鸣，下意识蹙眉：“你怎么又来了？”
“我家，你为什么屁话？”
鹿鸣看了一眼餐桌。
晚饭时间，舅舅舅妈一家的晚餐丰盛极了。
鹿鸣二话没说。
坐下，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王八蛋！”
舅舅从外面跑进来。
已经要气疯了。
“我劝你不要在屋里和我打，免得一屋子的家具家电又砸坏了。”鹿鸣吃着饭，看都没看舅舅一眼。
“鹿鸣，你到底懂不懂，你爸妈生前欠我们钱，这个房子现在已经抵给我们了！”舅妈双手叉腰，怒声道。
“你们在乡下务农，我爸妈会欠你们七八百万？”鹿鸣冷笑。
一开始。
他真的认为，爸爸妈妈欠了他们钱。
这对大尾巴狼，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一副好人的模样。
可拿到赔偿金后，就变了脸。
毒打、不给吃饭都是家常便饭了。
再第一次把鹿鸣赶出家门的时候，鹿鸣得知了，父母那所谓欠款的金额。
七八百万之多。
鹿鸣年纪小。
但聪明。
他清楚，把舅舅和舅妈一家卖掉，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可欠条上是妈妈的笔记，也是妈妈签过字，摁过手印的。
鹿鸣自此开始了，和舅妈舅舅一家抗争的路。
从一开始被打。
到现在他可以把舅舅打进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