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很是惊讶的看着厉行渊。
她眼睛大,眼仁很黑,这样看着厉行渊,有一种让人觉得被狠狠击中的可爱。
厉行渊眼底的喜欢和疼爱,浓得完全化不开。
然后。
他女儿同情的说:“那你还蛮可怜的。”
都是那么高大的大人了,都是小朋友的爸爸了,居然没吃过冰淇淋。
须臾。
幼幼和厉行渊,艺人买了一盒三色雪糕,坐在便利店外的椅子上,慢吞吞的吃。
“你和曾祖母感情很好么?”幼幼一边吃,一边和厉行渊聊天。
厉行渊看着前方,沉默了片刻:“她对我很严厉。”
幼幼点点头。
所以才这么大了都没吃过冰淇淋啊?
“但又给了我,她能给与的一切。”厉行渊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小小人儿,“所以,是感情很好的。”
“幼幼和天心奶奶的感情也很好。”幼幼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挖冰淇淋的动作,停止了,“幼幼希望,天心奶奶可以不用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幼幼会很害怕的。”
其实她今天的心情,着实不算好。
她第一次看到,那个黑色的盒子,干妈说,爸爸的奶奶就在里面。
可是她见过曾祖母的,虽然瘦,但也是很大的大人啊,那么小的盒子,怎么装得下去那么大的人呢?
干妈又告诉她。
人死之后,需要火化,火化之后就没剩下多少了,小盒子就是之后的家。
“幼幼想天心奶奶了?”厉行渊温柔的问。
幼幼看了看她,点点头:“天心奶奶的儿子快死了,我不可以打扰她。”
这事儿,没人告诉幼幼。
是她听到,妈咪和干妈聊天,这才知道的。
厉行渊心疼坏了。
其实,和一一、幼幼相处这些日子,他有时候真的不太喜欢,他们的过度懂事。
懂事就意味着,会受更多的委屈。
“幼幼,不是这样的。”厉行渊认真的看着她,比平时总是温和的样子,严肃了许多,“天心奶奶非常的爱你对不对?”
幼幼点头。
“她现在如果很难过,见到你才不会觉得被打扰,反而会因为见到爱的人,变得开心。”
“真的吗?”
“当然!”厉行渊笃定的说道。
随后他拿出手机。
给季天心发了微信:“季奶奶,幼幼想你了,现在可以视频一下么?”
消息发出去,几秒钟后。
季天心就主动打了视频过来。
“看吧。”厉行渊有些骄傲的冲幼幼扬了扬下巴,然后点了接听。
“幼幼!”没等幼幼回神,那边就传来天心奶奶的声音。
她鼻头一酸,眼睛瞬间红了。
“天心奶奶……”她叫了一声。
季天心在视频那头,看到幼幼可怜兮兮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哎哟,我的心肝宝怎么了?爸爸欺负你了吗?”
厉行渊:“……”
幼幼摇头,然后红着眼睛笑着举起手里的冰淇淋,“我们在便利店吃冰淇淋哦。”
季天心:“???”
目光锐利的看向厉行渊:“你带她出来吃冰淇淋,她妈知道么?”
“是妈咪让他带我来的。”幼幼赶忙说道,“天心奶奶,幼幼今天淋了雨,发烧了,所以可以吃冰淇淋。”
“发烧了呀?”季天心着急起来,“现在怎么样了啊?吃药药没?”
“吃过药了,还有一点点烧没退,吃完冰淇淋就会退掉了!”幼幼很自信的说道。
以后的空气,带着些许的潮意。
厉行渊拿着手机,听着幼幼和季天心,聊着一些很幼稚可爱的话语。
一直沉甸甸的心,也得到了疗愈。
聊了十几分钟。
季天心那边有人敲门进来。
随后,她就抱歉的和幼幼说:“宝贝,天心奶奶要忙了哦,以后想天心奶奶的就和爸爸妈妈说好吗?”
“嗯!”幼幼冲季天心挥挥手,“天心奶奶再见。”
“幼幼宝贝再见哦~”
视频挂断后。
季天心的表情,立马就不慈爱了。
他看着进来的人:“怎么样?还是找不到阿坤吗?”
对方沉着脸:“找到车了。”
“什么叫找到车了?”季天心眉头紧锁。
“坤哥的车,在西海岸中断的悬崖下面,车子损坏严重,只剩下半个车架,其余部分都被海浪冲走了。”
“悬崖?”
季天心猛地站起来。
男人红着眼睛,沉痛的低下头:“老夫人,坤哥他……”
“不可能!”季天心猛地拍桌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马给我去找!”
“是!您小心身体,不要动怒!”
“去找!!”季天心又拍了一下桌子。
对方立马转身出去。
人走之后,季天心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跌坐在椅子上。
前天晚上,出去查事情的阿坤,找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他立马和季天心通了电话,说是立马回来。
但电话挂断之后,阿坤就没了踪影。
想到悬崖。
只剩下车架的车子,季天心就没来由的心痛如刀绞。
她平复了一会儿。
打开微信,翻到和阿坤的对话框。
上面的内容,停留在阿坤的一段语音上,她点开,阿坤在那边沉声道:“老夫人,二爷这事儿还真不是意外。”
发完这一条之后,他就直接打来了电话。
阿坤是季天心从小养大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这三十多年,她走到哪儿,都带着阿坤。
如果他真的……
季天心的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
阿坤很谨慎,好端端的车子不会冲下悬崖,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季嘉林!青瑶!”
季天心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
眼底的怒火,好似能焚毁一切!
*
和想念的人视频完,幼幼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不过,冰淇淋因为吃得太满,化了不少。
厉行渊又去买了两支,mini的甜筒,在便利店外和幼幼一起吃光后,才慢吞吞的往酒店的方向去。
酒店大厅里。
去电梯厅必经的会客区处。
坐着一个四十多岁,枯瘦的女人,她紧紧的捂着怀里的一个旧包。
手在哆嗦,自己的眼神也极度飘忽不定。
干到起皮的唇不停的动着,好似在快速的重复说着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