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渊更像是一粒种子。
种在了幼幼的心里。
它最后会长成,小孩渴望父亲的大树。
“别想了。”郝甜抽走她手里的平板电脑,“厉行渊给了幼幼一个手机,你知道吧?”
叶芷萌点点头。
“被她天心奶奶收走了,她敢怒不敢言,哭得可惨了。”
“这样是好的。”郝甜叹了一口气,“虽然对幼幼残忍了一些,但如果她一直和厉行渊保持联系,最后事情暴露了,就是对你残忍了。”
叶芷萌深呼吸一下。
“我去帮他们收拾收拾。”
“佣人都弄好了,哪里需要你?”郝甜道。
叶芷萌也没说什么,还是去了儿童房。
幼幼正在把,厉行渊买给她的小包,放进行李箱里。
见到叶芷萌。
虽然很没精神,但还是叫了妈咪。
“幼幼,妈妈很快就会忙完,到时候去接你,你不是很喜欢时骆舅舅吗?我们还跟时骆舅舅住在一起好不好?”
幼幼点点头:“你们说了算。”
叶芷萌心猛地一坠。
“还在生气?”叶芷萌温声问。
幼幼突然抱紧小包:“幼幼说错了吗?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吗?”
“妹妹,不可以这样和妈咪说话。”
一一走过来。
幼幼撇过头,不说话了。
可眼睛里,很快有了强忍住的泪水。
叶芷萌深感无力。
“一一,辛苦你多照顾妹妹。”叶芷萌摸摸一一的脑袋。
一一点点头。
叶芷萌随后离开了儿童房。
画室的门虚掩着,灯也没有关。
叶芷萌过去,推开门,正对着门的是一副还没完成的油画。
碧青草地,湛蓝天空,云朵洁白。
风吹动参天大树。
树旁,是一家四口的背影照。
妈妈牵着男孩儿,女儿骑在妈妈的脖子上,张开双臂,两边的小辫子,都开心得翘起来了。
那个妈妈穿的是一条绿色的裙子,她有,幼幼还非常喜欢。
爸爸……
画是幼幼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厉行渊了吧?
叶芷萌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回视线,关掉灯,轻轻的带上门。
她心思沉重的下楼。
她本以为,只要给幼幼和一一很多很多的爱。
有没有爸爸的存在,其实并不重要。
何况,在兄妹两个大部分重要时刻。
闻驰和时骆都是在的……
她以为多少可以填补。
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见了几次厉行渊,幼幼居然对爸爸生出了这么强烈的渴望。
“你这是什么表情?”季天心见叶芷萌下楼,开口问道。
叶芷萌抬眼看向她:“您怎么还没休息。”
“在想,这个手机到底要不要给幼幼。”季天心拿出那部,从幼幼那里收过来的手机,“我的心肝宝今天都不太和我说话了。”
“是我的疏忽。”叶芷萌坐下来,双手撑着额角,“应该再小心谨慎一些,不应该让她见到厉行渊的,我只是没想到……不过几面而已。”
不仅仅是幼幼。
就连从前不喜欢孩子的厉行渊,和幼幼在一起的时候,也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柔、慈爱又体贴。
“有时候,血脉的吸引就是这样。”季天心有感而发,“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莫名其妙的很喜欢你了,接触了两次后,就跑去给你买珠宝,想把你骗到身边来教导,觉得你是可以托付财团的人。”
后来想想。
这个也是血脉的吸引力吧?
叶芷萌苦涩的笑了笑。
“厉行渊不是个良人。”突然,季天心话锋一转。
“您担心什么?”叶芷萌无语的笑了笑,“我要是要他,当初也就不会那样拼了命要逃脱了。”
“那就好。”季天心又嘟囔一句,“闻驰比起他来,除了相貌和家世差了一些,其他的都比厉行渊强。”
“闻驰本来就特别好,所以季女士,你快些给他物色物色对象,我还等着收嫂子给的红包呢。”叶芷萌插科打诨。
季天心冲她哼了一声:“你就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闻驰的心思,你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
换了身衣服,画好妆的郝甜,从楼上下了来。
“又有酒局?”叶芷萌有些担心。
最近郝甜喝得也太多了。
“是啊,我看了一块地皮,今天是见地主少爷。”郝甜无语的说道,“地主少爷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没见过临时约人的。”
“小心一点。”
“放心啊,去我朋友的餐厅聊。”郝甜一边说,一边戴耳环,“不说了,我来不及了!”
“开车小心。”季天心叮嘱。
“知道了奶奶!”
郝甜火急火燎去了车库。
启动车子,风驰电挚的,朝着餐厅的方向开去。
说是餐厅。
其实更像是酒吧。
郝甜和朋友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包房。
打开门。
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抱歉,来晚了。”郝甜满脸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
“不必。”一个好听的嗓音,从对面的主位传来,“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是我们来早了。”
郝甜看过去。
然后茫然了一下。
她刚刚在家里说什么来着?
最近就流行小狗男友是吧?
怎么出门就遇到个极品小狗呢?
坐在那里的男人,看起来还有些青涩,郝甜怀疑他可能还是个大学生,但那张脸着实好看且奶呼呼,头发看起来有些自然卷,蓬松柔软,让人很想去摸一摸。
对了!
金毛!
就是小金毛的那种钝感。
“这位是?”郝甜问。
“盛柏霖。”对方回答道,“你想谈的地皮,是我的。”
地主少爷???
居然这么小?
“你好,我是郝甜。”郝甜内心波澜翻涌,表面却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盛柏霖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的确很甜。”
众人立马笑起来。
郝甜则是:“……”
啧,撩她?
“甜么?”郝甜在盛柏霖对面坐下来,“就是不知道,小盛总,能不能因为我甜,就少收一些钱呢?”
“甜甜姐,不着急。”盛柏霖笑吟吟的看着他,“价钱的事情好说,我们慢慢谈。”
完蛋,更像金毛了。
真想撸他的头发啊!
晚餐的氛围出奇的好。
盛柏霖性格很好,说话也总是笑意温和的样子。
关键是。
他的酒量似乎也很好。
几轮下来,一屋子人,多少都有一些醉意了。
可他还是神色如常。
这顿酒喝到了深夜。
大家约定好,后天去看地皮,郝甜一一把人送走。
然后站在马路牙子边,醉意朦胧的看了一眼,稀疏的星空。
叹了一口气。
捂着心口嘟囔了一句。
“楚韧,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想你。”
不管是寂寥时,还是人群喧嚣时,想念从来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