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死了。
虽然他是自杀。
但是，在南楚将士的眼里，周瑾是被南楚王秦川活活逼死的。
当然。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世上，没有比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更窝囊更憋屈的死法。
一时间，三军撼哭。
无数将士为周瑾披麻戴孝，就连南楚的军旗，也被换成了白色挽旗。
“都督，你死的好惨！”
“王爷真的是疯了，连情同手足的都督都杀！”
“这样的南楚，效忠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南楚完了！”
锦水城大败，南楚大军损失惨重，士气本就跌到谷底。
周瑾是死讯传开之后，南楚的士气进一步滑落，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甚至有一些将士开始叛逃。
一些人逃往大夏，还有一些逃往百越。
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为了躲避战祸，整个村子搬迁逃亡，隐居到深山之中。
整个南楚上下的动荡，人人都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此刻。
周瑾死在秦川手中，这个消息，也已经传到了百越。
锦水城的百姓们，听说周瑾这散布瘟疫的罪魁祸首死了，一个个都是欢欣鼓舞，喜上眉梢。
“听说了吗？周瑾死了！”
“哈哈哈，活该！”
“他早该死了！”
“我听人说，这也是皇上的算计！”
“对对，我也听说了，皇上料定周瑾回到南楚，也必死无疑，这才故意放他回去，让他死在秦川手中，来打击南楚的军心！”
“是啊！最近有不少南楚人叛逃到百越，说是那边的军心都崩溃了！”
“天只一算，皇上一步十算，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我们百越被南楚压着打了这么久，受尽了窝囊气！这一次，南楚大乱，趁他病，要他命！”
“对！我们反攻南楚，为亲人们报仇雪恨！”
“参军！我要去参军！”
百姓们欣喜之余，响起亲人惨死的模样，不由泪水直流，群情激奋，纷纷吵嚷着，要反攻南楚。
将军府。
李画眉满脸喜色，兴冲冲走进来：“皇上，你果然料中了！周瑾刚回到南楚，就被秦川活活逼死！”
秦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神情淡然，脸上浮现出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朕早说过，从周瑾回到南楚那一刻，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神仙也救不了他。”
李画眉激动道：“周瑾一死，南楚军的士气几乎崩溃。百姓之中，攻打南楚的呼声很高。”
“民心可用！现在正是攻打南楚的最佳时机！”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兴兵，征伐南楚？”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已占据其二。
在李画眉看来，现在攻打南楚，是最恰当的时机。
皇上运筹帷幄，定然不会放过这最佳时机。
秦昊将茶盏放下，缓缓开口，道：“你的心情，朕能理解。可是，灭亡南楚，时机未到，还少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李画眉错愕：“还少一步棋？皇上，少哪一步棋？”
秦昊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遥望着锦水城外的大江。
大江滚滚东去，奔腾入海。
这里距离入海口并不远。
秦昊遥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眸光迸发厉芒，道：“朕灭南楚，易如反掌！”
“可倭寇狼子野心，屡屡犯我大夏边境，还在幕后指使南楚！”
“倭寇的舰队，十分厉害，就连朕的神机营，都损失惨重！”
“凭借神武大炮，才扳回一城！”
“南楚虽然士气低落，但倭寇舰队趁机南下，联手进攻百越，结果会如何？”
李画眉心中打了个突。
这个可能性，她确实没有想过。
李画眉思忖片刻，低声道：“百越毕竟是小国，兵少将寡，不可能是对手。”
“不过，如果倭寇舰队南下，那大夏的铁骑，不是正好可以趁机进攻，灭亡南楚？”
秦昊苦笑一声，道：“朕的虎豹骑、龙骧骑，确实是天下第一骑兵，加上配备了神武大炮的神机营。十个南楚也不是对手！”
“可是，不要忘了，大夏没有水军啊！”
“南楚依仗长江天堑，布防少量水军，就可以将大夏的铁骑，挡在长江以北，至少能拖延一个月。”
“李画眉，你手底下的将士，能坚持一个月吗？”
李画眉神情一黯。
别说一个月。
南楚和倭寇若是联手绞杀百越，最多坚持十天，百越就亡了！
百越的国家太小，没有什么战略纵深。
锦水城，是百越最后的门户。
锦水城若是失守，百越无险可守，很快就会灭国。
这也是小国的悲哀。
李画眉沉思许久，心中依然有一丝侥幸：“皇上，您说的，只是您的猜想。”
“再说，世间有几个人，能够有您如此高超的智慧？”
“依我看，秦川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秦昊摇了摇头，道：“秦川杀周瑾，杀的如此果断，必定跟倭寇达成了某种交易。”
“你若是不信，就等两日之后，前线的军情传来，自见分晓！”
两日后。
前线的军情传了回来。
出云国舰队果然离开了大夏沿海，一路南下，返回南楚。
看势头，倭寇果然跟南楚联手，要攻打百越。
将军府。
前几日的欣喜气氛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
李画眉看着情报，双手紧攥，指节发白。
砰！
她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可恨！”
“一直以来，倭寇滋扰我百越海域，杀害百姓，劫掠商队，屠杀城镇，无恶不作！”
“这一次，倭寇的舰队，跟南楚联手，要亡我百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众百越将领，皆悲愤到了极点，双眸猩红：“南楚固然可恨，倭寇比南楚可恨百倍！”
“吾等誓死保家卫国，跟倭寇死战，抛头颅洒热血，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些年来，倭寇滋扰最严重的地方，就是东南海域。
百越地处东南，又有泉州都几个大港口，自然是首当其冲。
无论是将领还是百姓，都对倭寇恨之入骨。
听说倭寇入侵，诸多将士热血燃烧，战意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