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放眉头紧皱，劝说道：“皇上，那些道士，坑蒙拐骗，万万不可轻信啊！”
秦昊不由笑了起来：“苏放，你看不要忘了，朕可是三门至圣，是道魁！”
“难道，朕连自己都不信？”
苏放哑然，一时间无话可说。
李画眉开口道：“侯爷，皇上所言非虚，绝对没有欺瞒你的意思！”
“你近几年远在南洋，不知道大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化肥只是其中之一。”
“我本也不信！”
“天底下，岂有让亩产翻倍的仙丹？”
“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也亲眼见过试验田，产量确实不俗！”
不光是静公公，就连李画眉也是这样说。
苏放并非执拗之人，不由相信了几分。
他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皇上，您既然已经炼制出了化肥这等神物，为什么不早说？”
“亩产翻倍，一亩地能产六百斤粮食，虽然远比不上您说的杂交水稻。”
“可是，对于大夏来说，也是足够了！”
“粮食增产，大夏粮荒的难题迎刃而解！”
“百姓们再也不饿肚子了！”
“皇上，如此壮举，古往今来的帝皇，都难以望其项背！”
“您是当之无愧的万世圣君！”
秦昊轻轻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大夏粮荒，若是能这么简单解决就好了！”
苏放愕然，抬眸望向秦昊：“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化肥依然无法解决粮荒？”
秦昊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化肥，虽然可以让粮食增产，却并非没有缺点。”
“其一，滥用化肥，会让土壤板结，杂草横生，并且引起病虫害。”
“简单的说，化肥会透支土地的肥力。”
“短时间内，固然可以增产。”
“可是从长远来看，化肥甚至会让土壤盐碱化，粮食减产，甚至绝收！”
苏放闻言，不由打了个寒战，一股彻骨寒意，从骨髓深处狂涌而出！
杂草、病虫害，都有办法解决。
无非是农民多费点精力，精耕细作，除草捉虫。
问题是，土地盐碱化却是不可逆的！
苏放当了这么多年粮商，自然见过盐碱地是什么样！
寸草不生！
别说是娇贵的粮食，就算是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在盐碱地上也活不了！
凡事皆有代价。
化肥造福当代，透支的确实子孙后世的幸福！
苏放脸色难看，开口道：“皇上，这化肥居然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依臣看来，这不是仙丹，而是毒药！”
“皇上应该颁布圣旨，严禁民间制作化肥！”
秦昊轻轻摇头，凝视着苏放：“爱卿，你太极端了！朕刚才说的是滥用化肥...”
“化肥本身，还是一个好东西。”
“只是需要朝廷干涉，人为控制，免得百姓追求亩产，透支土地的肥力，酿成大祸！”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
“因为大夏的百姓，如今还用不上化肥。”
“这也是化肥的第二个缺点，产量不够！”
苏放诧异道：“皇上，您不是说，这化肥是道士，用炼丹炉炼制出来的吗？”
“若是不够的话。”
“您大可以效仿祖龙，招募天下的道士、方士，让懂得炼丹的人，全都聚集在京师。”
“专门为他们开辟一个场地，让他们炼制化肥。”
“如此一来，应该够用了吧？”
秦昊摆了摆手，苦笑道：“卿有所不知，炼制化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一个不小心，化肥是会爆炸的！”
“其威力，跟黄火药相比，都是不相仲伯！”
“不...其实黄火药，本身就是一种精炼过的化肥。”
“对了，朕差点忘了告诉你。”
“靖海水师所用的新型神武大炮，所用的黄火药，就是道士们用炼制化肥的办法，捣鼓出来的。”
苏放彻底惊呆了，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黄火药就是化肥？
化肥会爆炸？
而且，威力奇大！
秦昊的一番话，简直颠覆了苏放的认知。
苏放本以为，自己出海数年，所见所闻皆是新鲜事物，回到大夏之后，可以在亲人朋友面前吹嘘一番。
却没想到，大夏的变化极大，日新月异，短短几年的海上生涯，让自己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苏放震惊之余，道：“皇上，这炼制化肥的过程如此危险，那么能胜任的道士，只怕是寥寥无几。”
秦昊点头道：“不错，炼丹一门，虽然是源远流长，历史极其久远，却一直没有形成系统的学科。”
“大夏各地的炼丹师，大部分都是靠着前人留下的典籍，从语焉不详的字句中，自行摸索经验。”
“因此，他们的能力良莠不齐。”
“其大部分人，虽然炼了一辈子丹药，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门外汉！”
“朕若是按照你所说，将他们招来京师，让他们炼制化肥。”
“且不论产量如何。”
“万一炸炉，必定有人死伤，损失惨重，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唯有武当山，乃是道门正统，有完整的炼丹术传承。”
“朕的徒弟玄苦掌教悟性不错，为人也谨慎！”
“再加上朕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按照规章流程炼丹。”
“理应不会出什么纰漏！”
苏放焦急道：“可是皇上！武当山的道长们，固然是老成稳重，经验丰富。”
“可是，他们才几个人？”
“就凭他们几个炼丹，光是靖海水师的黄火药，都远远不够。”
“更别说去炼制化肥？”
“如此说来，化肥不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就靠那几个道士。”
“天下百姓，何年何月，才能用上化肥，让粮食增产，解决粮荒？”
秦昊淡淡一笑，道：“卿不必忧心！朕已经下旨，在太学院专门设立学科，名为化学。”
“并且聘请武当道士为教授，给他们发放俸禄，为学生授课，传授炼丹之道！”
“不仅如此，过一段时间，朕还会将化学这门学科，加入科举。”
“到时候，天下的莘莘学子，都要学习化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