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已在京师城外?”
“哪里来的十万大军!”
“先有内乱,后有兵祸!难道天真要亡我大夏?”
金銮殿内,一众大臣乱成一团,哭爹喊娘。
砰!
秦昊一掌拍在龙案之上,厉声喝道:“汝等皆是朝廷重臣,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金銮殿内一片死寂。
大臣们个个面露惭愧之色。
这大夏的江山,都是皇帝的。
皇帝尚且不怕,他们怕个鬼。
秦昊龙袍一挥,冷声喝道:“跟朕去城头瞧瞧!是哪里来的十万大军!”
秦昊大步走出金銮殿,踏上龙撵,身后文武百官浩浩荡荡,一起来到京师北面德胜门。
秦昊来到城头上,朝着北面望去。
残阳如血。
马蹄卷起滚滚尘土。
十万大军分为八个方阵,军容肃穆,杀气冲天。
殷红如血的大旗在风中飘扬。
旗帜上隐约可见,是一个“莽”字。
诸葛云脸色大变,失声道:“赤马黑甲!是北莽王名震天下的赤血雷骑!”
“啊,北莽王秦烈?”
“他的赤血雷骑怎么来了?“
“来者不善啊!”
大臣们皆神色大变,身体瑟瑟发抖。
“北莽王秦烈!赤血雷骑!”
秦昊脸色一沉。
大夏九塞藩王之中,北莽王秦烈名声最响。
特别是他一手打造的十万赤血雷骑。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西境匈奴,东境倭寇,南境百越,皆趁大夏内乱,疲弱之时,蠢蠢欲动,想要占一些便宜。
唯有北境无战事!
原因很简单。
有北莽王秦烈镇守北境!
北境就乱不了!
秦昊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十万雄兵,眉头紧皱。
这个节骨眼上,北莽十万铁骑南下。
来者不善啊!
难道说,这位神秘的主人,就是北莽王秦烈?
可是,若是秦烈摔着十万赤血雷骑来京师。
何人镇守北境?
北境的契丹,难道不会趁虚而入?
亦或是北莽王跟契丹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昊的脸色极其难看。
如果他的猜想是事实。
仅凭北莽王跟契丹私下议和,便是通敌卖国之罪!
诸葛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决然道:“陛下,北莽王率兵南下,只怕来者不善!请陛下立刻离开京师,到南方避祸!京师有臣死守!臣只有一死,已报君恩!”
诸葛云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眨眼间就做出决断!
在北莽王秦烈面前,李牧连提鞋都不配!
李牧仓促凑齐的三万叛军,也无法跟名震天下的雄兵赤血雷骑相提并论。
由于李牧叛乱。
锦衣卫损失惨重,折损了整整一半,只剩下两千人。
霍武手底下的京师城防军损失不大,勉强还够一万人。
可是一万两千人,不可能挡住十万赤血雷骑的铁蹄!
若是秦烈真有谋逆的心思。
顷刻间,赤血雷骑就能踏平京师!
皇帝立刻出城避祸,虽然窝囊,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诸葛云自己。
他已有必死之决心,率领一万城防军,死守京师,为秦昊逃亡,争取时间。
听到诸葛云的话,大臣们一片死寂。
虽然他们心中都极其不甘。
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唯一的选择!
面对李牧的三万叛军,他们虽然恐惧,却也没有后退半步,更没有逃!
可是面对北莽王和十万赤血雷骑,实力悬殊太大,他们生不出半点战意。
“陛下,您就听诸葛大人一言,逃亡避祸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啊!只要陛下保住性命!就算北莽王谋反,占领了京师!您一道勤王诏书,其他藩王都会起兵勤王,诛杀乱臣贼子,夺回大夏的江山!”
一众大臣跪地,苦苦哀求。
秦昊双手负后,傲然站在城头上,脸色森寒,眸光藏有三尺寒冰。
许久之后,他仰起头,朗声说道:“朕!不走!大夏是朕的大夏!江山是朕的江山!朕乃天子,临阵脱逃,成何体统!”
诸葛云跪下,乞求道:“陛下,您还是走吧!皇帝即帝国!您在,大夏就在...”
“不!”
秦昊一挥手,霸气凛然:“朕逃了!就算能苟活,大夏的精气神已亡了!朕与大夏同在!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
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
十个字振聋发聩,在所有人的心头炸响。
这十个字,就是大夏的精气神所在。
就算人苟活,精气神灭了,也是活死人!
诸葛云两行热泪滚滚而落:“陛下,您真乃圣主!大夏有您这样的皇帝,实乃苍生之福!您并无过错,是臣无能!无法捍卫大夏的江山!臣有罪!臣万死!”
城头上,百官跪地,哭嚎道:“臣无能,臣有罪...”
秦昊双眸一眯,厉声道:“城未破,朕也没死!你们嚎什么嚎!更何况,北莽王秦烈未必是谋反而来...”
诸葛云暗暗摇头。
秦烈是皇上的叔叔,两者有血缘关系。
正所谓血浓于水。
皇帝一时无法接受,北莽王谋反。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
北莽王若不是谋反,何必兴师动众,十万赤血雷骑压境?
就在此时。
夕阳的余晖落在十万赤血雷骑身上。
“莽”字大旗之下,一名骑士身披火色大氅,面目隐藏在黑色重铠之中,身下汗血宝马,一马当先,朝着德胜门的方向奔来!
其他的赤血雷骑也动了,策马狂奔,紧紧跟在那名骑士身后。
狂暴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
秦昊站在城头上,感受到万马奔腾的震动,手心满是冷汗。
“雄兵...真是一支雄兵!”
“这支雄兵,若是在朕手中!朕定能席卷六合,横扫八方!建立万世之功勋!”
“只可惜!这支雄兵是敌非友...”
霍武如临大敌,准备下令,让手下准备战斗。
“慢!”
秦昊扬手,道:“他们身上没有杀气,不是为了破城而来!应该是想跟朕谈条件!稍安勿躁!”
大臣们这才稍稍镇定。
此刻,为首的骑士已经来到德胜门前,一只手将“莽”字大旗插在土里,摘下头上沉重的头盔。
头盔摘下的瞬间,一头黑色长发在风中扬起,脸庞年轻而英俊!
不是北莽王秦烈!
而是他的儿子,小王爷秦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