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世上,再没有比男朋友对你还要诚心诚意的人了。”男人无辜的说,握紧了她的手,没忍住笑。
沈离看他,磨了磨牙。
不过她到底没说什么,因为进去后,她一眼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人,注意力都到那老人身上了。
老人鬓发斑白,却自有股威严内敛的气势,单单只是坐在那儿,哪怕是背对着他们,也叫人忌惮。
沈离知道,那就是傅老爷子。
她此行来是为问其有关她师父的事。
傅老爷子同她师父熟识多年,若对方见了那照片也手指后,也觉得是她师父陈仲文本人的,那她……
胡思乱想间,傅应寒的出声令她回神。
“爷爷,我们回来了。”
几乎是他才出声,沙发那边的老人便回了身,一张精神烁立又显和善的面容映入眼帘。
不知道是不是沈离的错觉,老爷子瞧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颤动和湿润,缓缓起身。
顶着对方的目光,沈离随傅应寒过去,听傅应寒柔声介绍道:“爷爷,这就是沈离,孙儿的未婚妻。”
“嗯?”
沈离晃了晃傅应寒的手,喉间逼出语调微扬的疑声。
方才在外面还是女朋友呢,怎么这会儿就成未婚妻了??
男人回头看她,理直气壮的道:“我爷爷同你外公亲自订下你我的婚事,在爷爷这儿,小姑娘不就是我的未婚妻吗?难道说错了?”
“……也没错。”
沈离嘴角一抽,不好在这时候反驳傅应寒的话,便只用手指在他掌心写字,告诉他回南山公馆再算账。
而男人故作不知,唇角噙笑的样子看的沈离愈发脑壳子疼。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一晃多年,没想到你这丫头长这么大了。要是茂书还在,瞧见了必定欣慰。”
沈离扭头,看向傅老爷子。
他眼眶微红,朝沈离伸手,“好孩子,来,过来叫爷爷好好看看你。”
沈离犹豫了下,绕过沙发走过去,到傅老爷子身边。
她仍然觉得挺诧异的,道:“老爷子,您同我外公、师父他们,认识了真的有很多年吗?”
“是啊,我们从年轻时候就认识。后面走的路不同了,就渐渐不在人前聚了,只私下有些联系。”
傅老爷子和蔼的看着沈离,目中带着怀念。
卫伯在这时进来了,上前笑说道:“老爷,沈小姐给您带了些礼呢。”
“是吗?拿过来我看看。”
傅老爷子来了兴趣,朝卫伯伸手。
沈离注意到这偌大客厅里的摆设,自己带来的东西颇有些格格不入,想拦住傅老爷子说改天再送些,但晚了一步。
看到礼盒里的东西,傅老爷子竟也很喜欢,笑呵呵的道:“你这丫头,太客气了,难得来一趟还带什么礼。快快快,坐下吧,一路过来是不是辛苦了?”
他随即吩咐卫伯用沈离带来的茶具泡茶,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拉沈离坐下,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看出沈离的不自在,他拍拍沈离的手背,道:“别拘着,都自家人。便是没有应寒这孩子在,依我同你外公师父的交情,你也该叫我声爷爷,把爷爷这儿当自家就好。”
傅应寒闻言不情愿了,坐在沈离身边,道:“爷爷,我把小姑娘带来,是想您帮帮孙儿早点修成正果,也给小姑娘留个好印象,别叫她怕。您倒好,将孙儿往外推,怎么能不带我说呢?”
沈离强调:“我没有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谁刚才在车里不敢下来的?”
傅应寒似笑非笑的拆台。
沈离一噎。
傅老爷子伸手打了傅应寒肩膀一下,瞪他道:“老夫帮什么帮?看样子你就只会欺负人家。”
傅应寒无奈的叹道:“爷爷,真是冤枉。我疼她爱她还不够,哪儿舍得,也不敢……”
沈离听不下去了,直接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你在老爷子面前注意点,不要乱说。”
傅应寒低笑,拉下她的手,道:“遵命,未婚妻。”
沈离能感觉到,傅老爷子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灼热起来,滴溜溜的在她和傅应寒之间打转,搞得好像她和傅应寒之间有什么似的。
而且,不知怎的,她也总觉得仿佛还有其他视线在好奇的打量她,叫她哪哪都别扭。
沈离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傅老爷子确实也非常满意的朝自家孙儿点点头,作口型“你努力”。
沈离发窘的噌地收回手,强行转话题,“傅老爷子,晚辈此次来拜访,主要是为了我师父的事。因为我收到两个疑似能证明我师父还活着的东西,可我无法妄下决断,听说您同我师父认识良久,想必很熟悉他,便想来听听您的意思。”
听到这话,傅老爷子面上温色消失的一干二净,道:“什么东西?”
傅应寒敛色,将带来的盒子打开,推到傅老爷子面前。
傅老爷子往里一看,脸色顿变。
沈离注意着傅老爷子的反应,道:“您觉得如何?这……这会是我师父身上的东西吗?”
傅老爷子拧眉,过了会儿才有所动作。
他伸手拿起盒子里的手指,端详片刻,倏地说道:“这确实是仲文的手指。”
“什么?!”
沈离和傅应寒神色顿变。
沈离道:“我师父死在了特调局的封印之地,就在五年前。可这手指最多也就有一两年的时间,怎会真是我师父的?老爷子,您确定吗?”
傅应寒按住沈离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傅老爷子没有作声,只拿起照片仔细看。
良久,他看向沈离,说道:“老夫确定,这手指就是仲文的。就连这张照片……上面的人也确实是仲文。”
沈离瞳孔微缩。
傅应寒追问:“爷爷,您怎么确定的?”
傅老爷子首先把手指给他们看,转到指腹位置,道:“看到这关节处的淤青了吗?如果剖开它,会看到里面骨头有裂处,这是仲文以前某次出任务留下的旧伤。”
再指照片,傅老爷子语出惊人:“这上面的人只露出了半张脸,可他穿的藏袍,是以前的茂书亲自送给他的。他们一起去过草原出任务,这藏袍就是那时有的。或许藏袍可以伪造,可它时间久远的陈旧伪装不出来,胸口的旧时豁口也无法伪装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