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证据，都表明崔公公是先被溺死。”
“然后，被丢到井中。”
“你们看，他的脸色略显紫红色，是因为被人压在水里，头朝下，死的时候，血液流进头部，才会充血。”
“还有他的脖子上，有着淡淡的淤青，是按压过的痕迹...
“...”
秦昊又说了几个点，郭子玉都连忙记在小本上，感慨道：“原来如此，臣实在是受益匪浅。”
“皇上神机妙算，一定可以查出，是谁灭口，杀了崔公公。”
秦昊脸色一黑。
朕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当然。
如果这个时代，有指纹技术，那就好办了。
只需要从崔公公的尸体上，找到凶手的指纹，然后在皇宫中一一比对，一定可以找到凶手。
问题是，大夏的科技水平，还无法提取指纹。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在崔公公的尸体上做文章，去寻找线索。
秦昊绕着尸体走了两圈，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只得到两个信息。
其一。
杀崔公公的凶手，下手十分干净利落，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其二。
崔公公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扭打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杀他的人，跟他是熟识。
崔公公完全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制住，活活溺死的。
可是，这两个信息，提供的线索太少了，根本不可能找到凶手。
“难道...”
“线索就这么断了？”
秦昊的脸色很难看。
自己必须给武英院的学员们一个交代。
而且。
皇宫大内，藏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凶手。
秦昊睡觉也不踏实！
“咦？”
就在这时候，秦昊忽然眼神一亮，发现了一个常人难以察觉的细节。
崔公公是被溺死的，两只手都紧攥着拳头。
可是，左手是虚握，右手是实握。
也就是说，紧攥的右手里面，藏有东西！
秦昊沉声道：“郭子玉，把他的右手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也许是凶手的随身之物！”
“可能是极其重要的线索！”
崔公公临死之前，双手乱抓。
很有可能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点什么东西。
比如随身的玉佩。
衣服的碎片。
哪怕是把凶手抓伤。
秦昊都能想办法，确定凶手的身份。
郭子玉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崔公公的右手掰开。
啪嗒...
一样东西从手中落下，掉在地上。
不是玉佩，也不是衣服的碎片。
而是一小块木头碎片。
郭子玉弯下腰，将木头碎片捡起来，奇怪道：“皇上，是一块木头...”
“如果这是线索的话...”
郭子玉眼神一亮，惊喜道：“皇上，臣明白了！”
“凶手一定是制作雕版的工匠！”
“这块木头碎片，就是木质雕版上的碎片。”
“崔公公是用这种办法，揭示出凶手的身份。”
秦昊摇了摇头，道：“有点牵强！况且，司礼监负责印刷的工匠就有一千多人。”
“你难道一个个审过去？”
郭子玉本来兴高采烈，以为找到了凶手。
秦昊的话，宛如当头一盆凉水，让郭子玉瞬间冷静了下来，心头一片冰凉。
是啊！
司礼监的工匠，若是百人一下，慢慢审，总能审出结果的。
可是一千多人，怎么审？
难道动大刑？
不知道多少人，扛不住大刑，会被屈打成招。
秦昊摆摆手，吩咐道：“暂时把尸体送到冰窖里，若是找不到其他线索，只能解剖尸体...”
“朕有些头疼，先回去想想再说。”
众人躬身：“遵旨。”
深夜。
御书房灯火通明。
秦昊看着桌上的木头碎片，愣愣出神。
这时候，苏晴儿端了一碗人参汤过来，轻声道：“皇上，夜深了！”
“您喝了这碗汤，早点休息吧！莫要因为国事，太操劳了。”
“晴儿...”
秦昊反手握住苏晴儿的柔荑，将她拉入怀中，坐在自己腿上：“朕倒不是为了国事操劳。”
“而是为了司礼监的案子。”
苏晴儿点点头：“臣妾听说了，司礼监闹出了命案。不过，皇上，您听臣妾一句劝。”
“您是皇上，何须事必躬亲？”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您就把这案子交给刑部去查。”
“他们查出来，您赏赐。他们若是无能，查不出来，您责罚就是...”
秦昊身体一震，猛然呆愣主：“晴儿，你刚刚说什么？”
苏晴儿一头雾水：“臣妾说，让您把案子交给刑部去查啊...”
秦昊摇头道：“朕说的上一句。”
苏晴儿回忆了一会儿，道：“臣妾说，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秦昊在苏晴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激动道：“对！就是这句话！朕应该找专业的人，来看一看这木头，也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而不是自己钻牛角尖，一个人在这里苦思冥想...”
“晴儿，多谢你！帮了朕大忙！”
苏晴儿俏脸羞红，低声道：“皇上，臣妾是胡言乱语，误打误撞罢了。”
“可是，满朝文武，有才能的人数不胜数，谁才是专业的人呢？”
秦昊不假思索，道：“若说对木头的了解，自然只有一人！那就是工部尚书卢班！”
“来人，传卢班觐见！”
半个时辰后。
卢班身穿官袍，脚步匆匆，来到御书房，躬身行礼：“皇上，您这么晚了，叫臣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秦昊指着桌子上的小块木头，道：“卢班，你是天工院院主，对木材十分了解。”
“你来看看，这木材能看出来什么？”
卢班心里直犯嘀咕。
皇上这是怎么了？
深更半夜，宣自己进宫，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一块木头碎片？
这木头如果是什么名贵的木材。
比如金丝楠木、阴沉木也就罢了。
可是，卢班左看右看，这也是一块极其普通的黄松木，而且明显是一块边角料。
卢班实在看不出什么玄机，如实道：“皇上，恕臣眼拙，这块木头是十分常见的黄松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