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完了账本和书信往来,周身被一层阴冷的气息包围着,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阴沉压抑,他死死地盯着南宫璃,眼底全是忌惮和怀疑。
“安明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税银都敢贪污,还跑去跟北狄国买兵器和战马,他这是想谋权篡位!杜勇志,请你立刻带人去盛州,将贪得无厌的安明智捉拿归案。”
另一个大臣陈威也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有本奏。璃王府侧妃放印子钱,一两银子一天的利息是三钱银子,京城已经有很多的人因为还不起银子被璃王府的人打得半死不活,卖儿卖女倾家荡产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一两银子一天三钱利息,这就是高利贷,滚雪球,借钱的人本来就是缺银子用,现如今家破人亡,哀嚎遍野,着实不利于京城的安定。”
南宫璃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他看着告状的人,是他的死对头六皇子南宫谦的人,他恨得牙痒痒,一双眼睛血红,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血口喷人,我璃王府从来不会放印子钱,更不会逼得别人家破人亡。父皇,陈大人他是在污蔑儿臣!”
陈威脊背挺得笔直,字字铿锵有力,“回皇上,这种事情微臣绝对不敢污蔑陷害,的确是璃王府的侧妃放的印子钱。地点是在永泰布行和醉月酒馆。据微臣所知,已经有十几个受害人卖儿卖女,着实可怜,微臣才鼓足勇气站出来,求皇上遏制这股不良风气。”
这话出来,很多大臣都站出来了。
“皇上,永泰布行和醉月酒馆的确有人放印子钱,微臣已经见过有很多还不上银子的人被打得半死不活,腿都断了,场面着实很惨。”
“微臣作证,的确见过璃王府的几个管事和打手跟人家要银子,拿不出就暴力殴打,甚至逼迫好人家的女儿卖给青楼还债。”
“微臣也见过——”
皇上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一刻他真想把南宫璃给掐死,“璃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父皇,儿臣觉得一定是别人栽赃陷害,我们璃王府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孙侧妃她是个生活简朴的人,根本不乱花银子,她不会放高利贷的。”
这时候,太后的亲哥哥,镇国公苏容武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皇上,璃王府放印子钱的事情,微臣的确亲眼见到过。在旁边指挥打人的,是璃王府的管事,微臣亲耳听到他们说,是奉孙侧妃的命令来收银子。绝对没有栽赃陷害。”
皇上握紧拳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朕知道了,也会妥善地处理这件事情的。璃王留下,退朝。”
文武大臣都走完以后,皇上凌厉的眼刀落到南宫璃的身上,“随朕到御书房来。”
南宫璃心情沉重,恐惧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恨不得落荒而逃,不去承受皇上的怒火。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这次他真的逃了,那他就别想再去争取皇位了,父皇会对他恨之入骨。
他只能忍着恐惧,跟着皇上来到了御书房里。
皇上心中布满了怒气,好几本奏折砸到了南宫璃的脸上,“你给朕好好解释一下,十五万两税银是怎么回事?孙侧妃放印子钱闹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璃二话不说,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儿臣真的不知道税银被贪污的事情,表舅舅也并不是一心替我做事的。至于孙侧妃放印子钱,儿臣不清楚,但儿臣可以对天发誓,这里面绝对没有儿臣的意思。”
皇上直接被他气笑了,“贪污税银,和北狄买兵器买战马和你无关,后院女人放高利贷,也和你无关,南宫璃,你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做,你把朕当傻子吗?”
“你手上掌管京城兵马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既然连府里的事情管不好,也没必要管兵部的事情了。”
南宫璃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来,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父皇,儿臣能做得好兵部的事情,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皇上看他的眼神已经是充满厌恶,“回去好好地教训孙侧妃,让她安分守己些,贪得无厌最终只会害了她自己。”
“朕早就告诉过你,别宠妾灭妻,你偏不信,这下惹出篓子来了,南宫璃,朕对你很失望!滚吧!”
南宫璃被劈头盖脸一通痛骂,脸上火辣辣的,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从御书房出来了。
他越想越气,回到府里直接去了孙婉珍那里,朝着她的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那双眼睛充满了怨恨的光芒。
孙婉珍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出去,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得脑袋嗡嗡的响,小腹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开,让她恨不得昏过去。
南宫璃胸腔里的怒气依然没有发泄完,快步走上来,对着孙婉珍的脸啪啪啪连着扇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
孙婉珍疼得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表哥,不要再打了,我的头都快要被你打破了,我是珍儿啊,是你的表妹,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南宫璃眸子里有着汹涌澎湃的恨意,“贱人,你究竟背着本王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统统招来。”
孙婉珍嘴角都流出了鲜血,她后背也疼,全身都疼,泪眼汪汪,看起来可怜极了。
“表哥,我从来没有在外面做损害璃王府利益的事情啊。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楚明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你别相信楚明月说的任何话,她对我怀恨在心,故意抹黑我,中伤我,她想挑拨离间我们的感情,你千万不要上当了。”
南宫璃以前觉得她哭得柔弱可怜,能让他心里升起强烈的保护欲,然而今天知道她在外面做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