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明月竟然发起烧来,脸烧得通红,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她眉头紧锁着,像是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南宫墨的心揪在一起,对着门外大声地喊道,“圆茗,快进来。”
侍女听到召唤,急匆匆地推开门走进来了,“殿下,怎么了?”
“她怎么发热了,想办法让她退热。”南宫墨担心得不行,害怕楚明月烧坏了脑子。
“殿下,楚小姐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哪怕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也还是会发热,伤口太严重发高热是正常现象。”圆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害怕自家殿下关心则乱,导致对她乱发脾气。
“想办法让她的热退下来,这样烧下去很危险。”南宫墨下了命令。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热毛巾拧得半干,替楚小姐擦脸和脖子,还有手,能够散掉一部分的热,不至于热得太厉害。”
“那就再去打热水来,拿几条干净的毛巾过来,要快。”
圆茗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打热水去了,南宫墨一遍又一遍地擦掉楚明月脸上的汗水,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有太多的心疼。
“明月,你别吓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之前答应过我,会帮我治好腿疾的,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楚明月脸色惨白,嘴唇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热水很快打来了,南宫墨从圆茗手里接过毛巾,亲自拧干了水分,温柔细心地帮楚明月擦脸,擦脖子和手,而后,哪怕当着圆茗的面,他握住了楚明月的手,舍不得松开。
圆茗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殿下,楚小姐她以前是璃王妃,你这样,只会害了她。”
南宫墨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你们都是孤最信任的心腹,若是有不利于楚明月的消息传出去,孤绝不姑息。”
身边的几个侍女都不敢再说话了,深刻地知道了床上躺着的女人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分量。
“把水端下去,你们也出去,别打扰她休息。”
房间里很快就又只剩下了南宫墨和楚明月两人,他略微长着老茧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温软细腻的手背,“你快点醒过来吧,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如果你不回去,恐怕皇上和太后会派很多的侍卫大张旗鼓地找你,到时候不好收场。”
“你又发高热,又昏迷,这状态我真的很担心。”
南宫墨声音都带上了一抹强烈的心疼,眼眶都有些红了。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太过强烈,楚明月被他的诚意打动了,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闯入视线的,是南宫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她脑袋发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南宫墨。
“你终于醒了,明月你快要把我吓死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南宫墨抑制不住他的喜悦,伏在她的肩膀上抱住了她。
楚明月被压得很难受,差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她凭着本能去推南宫墨,吃力地说道,“放开我,我快要窒息了,别这样。”
南宫墨懊恼地松开她,略微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抱歉,看到你醒过来我太高兴了,一时之间有些忘乎所以了,你别怪我。”
楚明月全身发软,脸颊烫得快要着火了,喉咙也渴得像是要冒烟了,她撑着床要坐起来。
南宫墨立刻体贴地扶住了她的腰,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慢点,你现在身体不舒服。”
“我好渴,你能给我倒杯水来吗?”楚明月心里有很多疑问,然而在这个这节骨眼上,她想先把水喝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再去谈别的事情。
南宫墨于是吩咐守在门外的侍女把茶壶端进来,倒了温度适宜的热水,递到了楚明月的面前。
“小心烫,慢点喝。”
楚明月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终于没有那么渴了,然而她还是觉得难受得厉害,光是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还是发高烧。
于是她去摸随身携带的布袋,没有摸到,脸色都变了,“我的布袋放在哪里了?太子殿下,是你的侍女拿走了,还是南宫宝珠的人拿走了?”
好像也不对啊,南宫宝珠带她的侍女离开之前,她还清醒着,后来才坚持不住昏迷过去的,应该不会是南宫宝珠的人拿走她的布袋。
“圆茗,把楚小姐的衣裳和布袋都拿过来给她。”
楚明月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警惕又带着一丝隐约的敌意瞪着南宫墨。
“别误会,你身上的衣裳是我的侍女换下来的,肩膀上的伤口也是侍女包扎的,我对你没有任何逾越之举,你别用那种目光瞪着我。”
南宫墨读出来了她眼神的意思,立刻跟她解释道。
男人耍了个小心眼,嘴对嘴喂药不算是占便宜,他也不想的,是明月她不肯喝药,处于无奈他才使出来的下策,这是权宜之计,形势逼人。
“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楚明月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只要这个男人没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占她便宜,对她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们之间还可以维持友好的关系。
“谢什么,我们之间这么熟了,早就能算得上朋友了吧,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去死,那也太冷血无情了。”
圆茗把洗干净烘干的衣裳拿进来,连同楚明月装着各种药材的布袋,就听到了南宫墨最后说的这句话。
她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主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觉得害臊,那是看朋友的眼神吗?满腔爱意根本遮挡不住,都快要把楚小姐看融化了。
也亏得楚小姐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换成小门小户家的女孩,早就被太子殿下的眼神吓得落荒而逃了。
“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