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幸福里小区出来，被曹坤三人绑上车。”
“你怎么确定是曹坤？”
“我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买了曹金凤的房子，对曹金凤和她儿子有点了解。”
左沙手里的笔一顿。
季氏千金跑江北来买房，很可疑。
这次绑架案，看来还有隐情。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像是随意地自言自语：“季家也会来江北买房。”
季素素看着他隐藏在凌乱发丝下的锐利目光：“我喜欢。”
一句话，怼的左沙哑口无言。
人家大小姐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谁管得着？
季素素拿出曹坤的手机：“这是证据。”
左沙看一眼，内心暗暗惊讶。
惊讶的不是季素素拿到了证据。
而是作为被绑的人，能如此镇定，还有功夫收集证据。
这个女人，不像他以前遇到的那些江南千金大小姐。
那些千金小姐，现在只怕只会蜷缩在角落里哭。
如同车上那个男人。
“车上穿衬衫的男人是……”
“是我司机，他受到了惊吓，需要平复一下。”
左沙的笔快写不下去。
面对穷凶极恶的绑匪。
一个女人反而镇定自若。
一个男人却吓成傻子，还需要女人来保护。
“呵。”他痞痞地舔舔唇，随口而出，“男人长得好看没用。”
季素素知道左沙是在嘲讽凌霄作为男人，在关键时刻没有挺身而出保护女人，反而缩在了女人身后。
那是因为，左沙不知道真相。
立刻，护犊的情绪上头，季素素也轻笑：“你长得也挺好看，能力受限了吗？”
左沙的笔僵硬在本子上。
脸竟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季素素一愣，这位警察小哥哥还挺纯情。
好吧，看他原来那么纯情，她放过他。
左沙的轮廓线条很好。
硬朗中，又带着三分柔和。
鼻梁挺拔如山峰，双目明亮如星辰。
阔眉带着山一般的伟岸。
眼神透着铁一般的刚毅。
俊逸的五官，却带着三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有一种古风的侠气。
这种气质，现在的男人少有。
“咳。谢谢季小姐夸奖，车上的绑匪是谁制服的，咳咳。”
左沙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他堂堂刑警队队长，居然被一个女生“调戏”了。
季素素淡定开口：“我。”
左沙立刻抬起眼睑，眼底是满满的怀疑。
“呵。季小姐不要玩笑。”左沙忍不住说。
季素素沉下脸：“这位警官请不要性别歧视。”
左沙再次僵硬在原地。
他还是第一次，被对方屡屡怼得无力反驳。
但季素素的口供，一定有问题。
就算是个男人。
要同时制服两个男人，再制服司机。
在车祸中撞上挡风玻璃。
把挡风玻璃撞出那样一个凹坑，还能站着，算他左沙输！
但如果不是季素素，不是季素素的司机。
到底会是谁做了这些事？
现场，难道还有第三人？
但刚才他勘察下来，并未发现有第三人的痕迹。
他的目光落在季素素的手上。
她手的大小，和他在车厢里看到的手印大小。
是吻合的！
而且，季素素的手上，明显有灰。
指甲里，也有车上的污垢。
一切的一切，都在证实季素素的话是真实的。
可是，这样一个体型的女人，如何做到？
忽地，曹坤的手机响了。
左沙立刻看见季素素的嘴角扬起，邪笑浑然而成。
那一刻，他甚至怀疑季素素才是这一切的主谋。
季素素对他竖起食指：“嘘——”
眼底是满满的邪气，眼神里是冷冷的鄙夷。
左沙明白了什么，转身大喝：“大家保持安静！”
忙碌的大家立刻停止手中的活，疑惑地朝左沙和季素素看来。
季素素在铃声中，拿出另一个手机，开始录音。
左沙眯起双眸，这个季素素，真不简单。
季素素接起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声音：“儿子啊……成了没，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季素素左侧的嘴角扬起，宛若小丑邪恶的笑。
随即，她神情秒变，对着手机猛地哭嚎：“我错了——曹姨我错了——”
左沙，拿着笔，彻底呆滞在季素素的面前。
季素素表情的变化他全部收入眼底。
在他脑海里成了慢镜头。
她那眼底的轻鄙与邪气，在一瞬间变成恐惧与惊慌。
她那原本还邪笑的嘴唇，瞬间变得颤抖。
前一刻，她镇定，她沉稳，她冷笑。
下一刻，她恐惧，她颤抖，她哭喊。
季素素颤抖地哭喊：“曹金凤——我给钱——我把房子都还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啊——我，我，我有的是钱，一个亿，十个亿，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让你儿子不要伤害我……”
季素素从哭喊，又变成了哽咽的哀求。
所有原本莫名的人，也都呆立在季素素的演技中。
“哈哈哈——”手机里，立刻传来曹金凤的狂笑，“贱女人，你活该！让你惦记我房子！哼！我要把你关在地下室里！先饿你几天，让你学狗叫！敢惹我曹金凤？呸！臭婊子！你妈#￥%%￥#……%￥&”
左沙回过神，拧眉看手机。
这，是个新手。
被季素素一诈，全诈出来了。
姓名，作案动机，全招供了。
口供有了。
物证，有了。
季素素的手机正录着。
人证，也有了。
就是他左沙，以及现场所有人。
忽然间，左沙为曹金凤母子感到悲哀。
他们遇上季素素，算他们倒霉。
季素素直接挂掉手机。
后面那些问候她祖宗的恶毒话她就不听了。
她一秒恢复之前镇定冷淡的神情，看着左沙：“可以去抓人了。”
左沙拿着笔，张了张嘴，他居然被受害人给指挥了。
他立刻转身命令：“通知局里，让他们派人去抓曹金凤！”
“是！”
不远处，蓝光闪现。
一辆救护车正困难地转入这条江边小路。
凌霄从面包车跃下，开始找季素素。
他确实平复了很久，才重塑了世界观。
接受了灵魂玄学的存在。
他看到撞裂的挡风玻璃，心一紧。
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做！
虽然当时他确实也不用做什么……
尸变后的季素素，太！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