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素素立刻进房间拉开抽屉。
“你，你你……”忽然间，那蚊子一样的声音又响起。
季素素转脸。
那个身影立刻躲入门后，只露出一只手抓在门框上。
“你，你不能乱翻素素姐的东西……”
躲在门后的人小声说。
不是理直气壮的严厉指责。
更像是委屈巴巴的撒娇。
季素素只是看他一眼，继续翻：“我就是那个编辑，素素的事我都知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管。”
季素素翻出了租房合同。
在甲方的名字和身份证拍了照。
“咻！”
直接丢给神秘的黑头像。
这次发短信都嫌慢
季素素直接按住语音，沉沉开口：“给我查她！还有，她儿子的近况！”
这次就查两个人，季素素相信黑头像的效率。
“你，你就是那个编辑姐姐？”怯怯的身影从门背后走出。
消瘦细长的身型，露出短袖的胳膊细成筷子。
皮肤更是比此刻的季素素还苍白。
始终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盖住整张脸。
站在暗处比季素素还像个鬼。
“我知道，你就是锤子。”
季素素感激地看着这个他们院子里最害怕曹金凤。
但今天依然努力鼓起勇气反抗的小宅男：哥舒煌。
明明取了一个这样霸气的，像是皇族一样的名字。
却“怂”成狗。
但是，他却是一个真正的技术宅。
谁家东西坏了，无论任何东西，他都能修。
这栋房子，也几乎是他在帮大家维护。
曹金凤从来都不管。
她只管收钱，却从来不帮大家修房子。
房子老了，不是水管漏，就是电线坏。
哥舒煌就会拿上他的工具。
用锤子“叮叮当当”敲。
给大家修好。
于是，大家叫他锤哥。
也是为了让他能霸气起来。
哥舒煌不自在地摸着自己手臂，点点头：“嗯。”
然后又开始抓头发：“追，追悼会……在晚上……你，你来早了……”
季素素知道，这是哥舒煌看见陌生人的不自在。
他心急或是面对陌生人，就会结巴。
“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守护。”季素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哥舒煌从细细的发丝间，看向季素素。
她霸气而勇猛的眼神，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素素姐。
像是守护大家，罩着他的素素姐，回来了。
这份熟悉感让他变得放松。
驱散了与陌生人接触给他带来的不适与不安。
忽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立刻又缩回门后偷偷看。
一个男人，挡住了门口的阳光。
他在看到季素素的那一刻，发了愣。
季素素也变得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人，异口同声。
来人，正是：凌霄！
凌霄昨晚开车回格林的时候没有看见季素素，就在公寓里等。
这个时间段也是季素素平时出去浪的时候。
他站在阳台上，眼底是暴风雨后的平静。
这几天，他自觉过得有点魔幻。
自作聪明，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很好地概括了他这几天的犯蠢。
他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消沉上。
是时候把过去的自己捡起来了。
没错，重新捡起来！
这个想法在他的心底猛地蹿起。
如同爱火复燃一般无法遏制，越来越熊烈。
熊烈的火焰化作热潮，不断冲击他四肢百骸。
他快步到书房。
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
插上自己的手机，立刻，属于他自己的程序开始安装。
电脑上跳动的字符是他的珍爱。
它们将他带入他凌霄的王国。
它们再次将生命力注入凌霄的血液，它们的神。
几年的忍耐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让他无法控制脑中源源不断的数字代码。
它们被压抑得太久，太久。
它们也想，重新复活！
当凌霄从自己的世界离开时，才恍然发觉已经是第二天。
尽管熬夜，他却依然兴奋。
很久没有这样爽过了。
就像作家重新找回了灵感，写得畅快淋漓。
他激动地跳起，在阳光中撑开双臂。
曾经的凌霄，又回来了！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放下了。
他已经不在乎季素素给他补偿的承诺。
以他的实力，他相信自己能够东山再起！
季素素……
她还没回来！
季素素将死的事，让他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拿起手机，他有季素素的定位。
以前，季素素叫他他必须马上到。
而千金大小姐从来不会提前告知你身在何处。
所以，他有季素素的定位。
找到她所在的地方，然后静候大小姐的召唤。
打开手机定位，放大，放大。
当定位在江北时，凌霄怔住了神情。
季氏王朝的小公主，居然会去江北！
这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
他下意识打开了陆司辰的微信，却顿住了手。
陆司辰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季素素的事，就让他凌霄来搞清楚。
当他按照定位找到江北这个老破大院时。
他都开始怀疑人生。
季素素为什么来这里？
季素素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大院，没几户，他决定打听打听。
还没进大院，他就已经听见院子里带孩子的大妈们在聊早上的事。
一听到黑衣红裙像个鬼，他就知道是季素素。
季素素到哪儿，事情搞到哪儿倒是让他更容易找。
于是，他找了上来。
他站在门口。
她站在门内。
两人大眼瞪小眼。
季素素脑中一个脑泡炸开。
想起来了，凌霄有她定位。
不过现在才找来。
这是想等她尸体凉透。
凌霄对她的嫌恶，她一向理解。
跳出季素素这具肉身。
凌霄讨厌的又不是她。
她回过神先看向哥舒煌：“锤子，别怕，这是我朋友，凌霄。”
锤子还是躲在门背后。
凌霄一怔，季素素现在介绍他，都是用“朋友”。
心里又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滋味。
似乎因为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也无法再狠心。
他顺着季素素的目光，才发现门后怂着一个人！
那小子也有一米八，其实那扇小破门根本藏不住。
上面露头，西面露脚。
季素素再看向凌霄：“凌霄，这是哥舒煌，也叫锤子，他其实有个身份，你一定感兴趣。”
凌霄收回目光看季素素：“什么？”
他倒确实有点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怂在门后的锤子。
就有某种奇特的感应。
这小子，一定跟代码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