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辰大长手臂一伸,拦住李曼玉。
季素素的电梯门在李曼玉眼前慢慢关闭。
像是幸福在关门。
李曼玉急了,喊得更是撕心裂肺:“素素——不要走——不要走——一定都是误会——”
陆司辰拧眉,李曼玉什么情况?
她儿子醒了她都不管,却在这里追季素素?
“冷夫人,请不要再缠着我们小姐,她和冷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陆司辰冷冷淡淡地说。
不知为何,说到最后“没有关系”时,陆司辰心底还有一丝莫名的暗爽。
李曼玉气得脚一跺:“小夜这个傻孩子!这么好的素素走了,以后就不会回来了!我得劝劝他,让他把素素给我追回来!”
李曼玉扭头就跑,跑得比当初知道冷夜病危还急。
眼前的一切陆司辰是无法理解的。
因为他知道李曼玉心底最初是抗拒这场订婚的。
所以,她不会因为冷国华的公司而努力追回季素素。
但如果从最初,李曼玉像是中了季素素的魔怔般。
倒是给眼前的一切,有了个解释。
说直白些,就是李曼玉,中了季素素的邪。
冷夜躺在病床上狠狠用拳头砸床。
他被季素素羞辱玩弄了。
要订婚就订婚。
要取消就取消。
果然是任性季素素会做出来的事。
最可恨的是,他依然被他们拿捏在手里。
季素素取消婚约的目的很明显。
想用家族的势力再逼他爬回去像狗一样趴在她脚下,求她原谅自己。
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她享受在其中!
陆司辰都已经明示暗示得很清楚。
让他做好准备。
哼!
他是不会去准备对季素素摇尾乞怜的!
更不会去上演什么追妻火葬场的狗血戏码。
不错,这,就是季素素的目的。
想让他按照她的狗血剧本满足她的虚荣心。
但是,他的确要做好准备。
做好与季氏作战的准备!
“不要走——”忽然,李曼玉的嘶喊回响在外面的过道。
是他妈。
冷夜心立刻提起,他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起来,忽然腰子那疙瘩被什么东西拉扯,有点疼。
冷夜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慢慢掀起被子看一眼,直接白眼。
他堂堂冷总,腰部挂着一个尿袋!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需要挂这个?
简直黑历史。
“妈——妈——你没事吧——”他只能提着自己的尿袋起来。
幸好,没走几步,李曼玉匆匆跑了进来。
看到李曼玉没什么事,冷夜也安了心。
但没想到李曼玉却冲上来,一把抓住他手臂:“小夜!快去把素素追回来!”
冷夜当即愣在原地。
他无法相信,当初站在自己阵营的母亲,此刻却转向了敌营!
冷夜直接冷下脸,转身回床,面朝阳光,轻轻触摸已经没有戒指的手指。
他的眸子开始渐渐深沉,那是连阳光也照不入的深海。
季素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的母亲倒戈?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精美奢华的电梯像五星级酒店。
优美的音乐在电梯内回转。
季素素默默松了口气。
她看着镜面般的电梯,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像是整个世界,只留下她,与那个消失的她,静静对话。
季素素,你到底还欠了多少的债?
她是可以不管的,当作全忘了,与过去彻底割裂。
但是,真的可以吗?
那些被季素素伤害过的人。
她能坐视不理吗?
她能将他们从她重生的生活里彻底抹去吗?
那样冷酷的做法,让她与那个她又有何不同?
电梯停落,门打开时,却是欧冶拿着咖啡站在门外。
在看到季素素的那一刻时,欧冶的眼神颤抖起来,呼吸立刻变得困难。
欧冶自己也没想到,季素素对他的心理冲击会如此强烈。
那件事后,他再没见过季素素,所以不知道季素素在他心底留下了荆棘。
直到,那次宴会,他再次见到季素素。
他才察觉,季素素在他的心底,居然留下了,PTSD。
他那条受伤的手又不自主地轻颤起来,手中的咖啡竟是也拿不稳。
季素素下意识扶住他轻颤的手:“小心。”
“别碰我!”
却没想到,欧冶变得更加激动。
“啪!”咖啡还是落在了电梯门口。
欧冶转身就跑,如同畏惧死亡的逃兵。
季素素跨出电梯门,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咖啡杯。
她前一刻还在感叹季素素造了不少孽。
她在要不要彻底割裂中犹豫。
结果,上天就把一个明显是孽债的欧冶怼到了她的面前。
欧冶惊慌惶恐的模样映入她的眼中。
白痴都能看出欧冶的不对劲。
其他男人都能够愤怒直面她,毫不掩饰他们的恨意。
但欧冶,却像是恐慌症发作般全身轻颤,脸色都变得苍白。
像是惊慌的小鹿,看见猛兽般,转身就跑。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创伤应激?
这是上天的一个暗示。
暗示她,财阀千金的孽债正在排队。
季素素心中已有了个决定。
她不再犹豫,她要替那个季素素向欧冶说声:对不起。
因为从欧冶的角度,这句“对不起”是从季素素口中说出的。
或许这对欧冶,很重要。
她立刻朝欧冶跑的方向追去。
孽债既然来一个,就解决一个。
她不想把债留过夜。
欧冶坐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左手紧紧握住自己不停颤抖的右手。
他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这样的他根本无法拿手术刀。
他闭上眼睛开始做深呼吸。
“吸——呼——吸——呼——”
终于,他慢慢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的眼中浮出了恨意。
他恨季素素。
让他从此与这个病如影随形。
虽然,只要不看见季素素就没事。
他真希望从现在开始,季素素就从他眼前消失。
他又继续坐了一会儿,才站起。
推开门,看着镜子里自己有点苍白的脸。
他自嘲一笑。
他堂堂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弄出了创伤应激。
不,那不是女人,是女巫!
在过去,女巫会被钉在木头上,活活烧死!
他的脑中开始幻象季素素被绑在他的手术台上。
然后,一把火点燃。
他冷漠地站在旁边,听着季素素的惨叫,看着她渐渐变成一具焦尸。
他猛地回神,心中划过一抹恐慌。
他怎么可以!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