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
当看清楚面前这人的相貌,就连我都有些诧异。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与我并肩共战过的红英会堂主王老武。
对咯,来的人除了他,我还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是昨天跟鳄鱼帮打架的那批人。
他们显然也认出了我,一个个原本还充满杀气的脸色渐渐缓和了很多。
至于崔龙和黄毛他俩倒是不在,估计这俩家伙半夜里又去找公主潇洒咯,这个点有没有醒来都是个问题。
“沈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刘老板的店给砸了?”王老武蹙着眉头,疑惑不解的询问起来。
我给他递上一根烟,颇为无奈的把刚才的情况简短的描述了一遍,“就这样,这家伙不仅想耍赖,还叫了一堆人想堵我,我是不想动手也得动手了。”
说到这,我向王老武投去歉意的目光,“武哥,真是抱歉啊,早知道这些是你的人,我下手就不那么重了。”
“嗐!这他妈……”
“哥,你、你怎么还跟这小子聊上了?”
就在王老武摆摆手,想跟我说些什么的时候。
不远处的刘守国似乎是注意到情况有些不对,连忙凑上来打断他的话,说:
“这臭小子害得我损失了那么多钱,你可得帮我把公道讨回来啊!再怎么说,我每年给你们红英会交的钱可都不是什么小数目,不看在情面上,也得看看这些真金白银吧?哦对,刚刚你们还没来的时候,他居然口出狂言,说你们的人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这不是摆明儿不把你们红英会放在眼里吗?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们也没面子!”
他叽里咕噜的把我一顿说,甚至还把我跟他之间的私人恩怨上升到了红英会的颜面上,明显是给王老武扣上了一顶高帽子。
“哼!我们红英会确实收了你的钱,不过这不代表你做错事我们也要站在你这边!既然是你儿子输给了他赌约,你也答应了要给他兑现,那么别说是这么一枚玉做的戒指,就算是他找出来一块传国玉玺,你也得老老实实的认!”王老武冷冷一笑,直接朝带来的那伙人挥挥手就准备要走。
这下子,刘守国彻底急了。
他连忙一把拽住王老武,脸色很是难看的说道:
“王老武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你就不打算管我了??你……你别忘记,你们帮派可是收了我的钱,这天底下哪有光收钱不办事的?”
“嗯?”王老武眼神冰冷的扭过头,犀利的目光犹如一道闪电,瞬间让刘守国吓得浑身一个机灵,才刚抓住他的手也是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
刘守国色厉内茬的喝道:“今天你要是不帮我出手解决掉这个小子,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们红英会的张会长告你的状?”
“你用不着拿会长来压我,你想告就去告好了,我无所谓。”
王老武说完,彻底不搭理他了,径直来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肩膀,“沈浪,这种人不要搭理他,我先带人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我说武哥,这不会影响到你吧?
毕竟刘守国每一年给红英会交那么多钱,现在出了事,帮派的人却不管他,一旦他把这些事捅上去,难免老武会遭到会长的数落甚至责罚。
我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情本来就跟王老武没啥关系,我不想因为我们间的一点交情,把他也拖累进来。
老武呵呵一笑,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行啦,会长还不至于那么不明事理!”
随后,他雷厉风行的轰散人群,带队离开。
我和刘会长也紧随其后。
只是在临行前,那刘守国显然是气不过,在那扯着嗓子嚷嚷道:
“你他妈叫沈浪是吧?老子记住你了,你他妈给我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脚步一顿,本想跟他说些狠话,想了想,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没意义,报不报复什么的随他便吧,反正我也没啥好怕他的。
这一回只是打了他一顿、砸了他的店,下一回要是真敢来找我麻烦,呵呵,我不介意把他父子俩都狠狠收拾一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们在杭城混的有多牛逼还是我沈浪的拳头更硬。
半小时后。
我跟着刘会长来到会展中心,让他认真鉴定一下两样东西的价值。
经过刘会长和另外两位老师傅的一致决定,最终商量出两个方案让我选择。
其一,两样东西直接给我五百万,打包卖给他们。
其二,先给我一百万,剩下那枚玉扳指他们拿去拍卖,卖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当然,拍卖行这边还要抽1%的手续费,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辛苦费。
我想了想,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毕竟我现在不是特别缺钱。
而且我也想看看这枚帝王绿材质的玉扳指到底价值多少钱。
“行!沈小兄弟,那你把这两个东西先放我们这,等到时候卖了出去,我再通知你,或者你要是有空也可以直接到拍卖行观看。”
“不必了刘会长,你直接帮我操办就行,我对拍卖的流程没多少兴趣。”
其实我不去的主要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更多的是我想给他们留些操作空间,我知道这些人在帮客户寄卖的时候会从中捞一些油水,因此,没必要把过程盯得太紧,再怎么说,刘会长与我也只是有过几次一面之缘,却从头到尾都在帮我,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是夜。
繁星点点,皓月当空。
我在医院里陪着雪宁和老妈聊天。
让我觉得宽慰的是。
老妈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
已经能想起很多事情了。
有时候认真想想,也能记着前几天吃了什么。
不得不说。
大医院就是大医院。
在这里的恢复速度确实不是小县城能够相比的。
叮咚!
而也就在这时候。
我忽然收到了阿飞发来的信息:
“明天傍晚,维也纳国际酒店,邓海,司机,车底,炸药,十人埋伏!”
这段消息十分简略。
但我一看就懂。
意思是说。
乌鸦请来的那帮人会在明天傍晚、于维也纳国际酒店门口、在邓海的车底下藏一颗炸弹,而且他们害怕有意外发生,特意又叫了十个人埋伏着,至于为什么里面还写着个“司机”……我想这个司机极有可能是乌鸦他们的内应。
毕竟以我对邓海的了解,他身边只会带着保镖进进出出,至于司机……则在原地待命,守着车子,以免被别人动了什么手脚。
因此,他们想在车里埋炸药,首先突破的一关就是司机!
我深吸口气,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
我敲打着键盘,赶忙问道:“没猜错的话,这是核心的内部机密吧?你告诉我,就不怕邓海没死成,乌鸦会怀疑到你?”
阿飞:“呵呵……就算怀疑到我也晚了,我已经把所有证据资料交给官方和几个帮派老大,他躲得了白的也躲不掉黑的,能往哪跑?”
我:“啧啧,厉害了。”
阿飞:“你似乎跟邓海的关系很近?”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有多少把握扳倒他?”
阿飞沉默了一会儿,“八成吧,他倒卖面粉,又私吞了几个帮派的黑钱,又在暗中做掉过几个帮派的堂主,这些事加在一起,他跑不掉的,不论是官方还是那些帮派都会想办法一口咬死他。”
我:“行啊!你真是闷声不响做大事!我还以为你要很长一段时间呢!”
说实话,看到阿飞已经动手,甚至还有这么高的几率能够扳倒乌鸦,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乌鸦要是不在了,我也就不必要东躲西藏,很多人和事情都能浮出水面。
当然!
这么做也有很大的风险。
乌鸦这家伙虽然干掉了几个帮派的堂主,甚至还吞掉他们的钱,可是其背后的势力在杭城也不小,手里握着的资金链也能牵动很多帮派的利益。
就怕那几个帮派非但不记仇,反而还把这个消息带到乌鸦那边,那么阿飞的计划就适得其反了,搞不好他自己都会引火上身。
想清楚这点,我不得不提醒阿飞提前去做个双重保险,多找两条退路,以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阿飞:“这就用不到你来教了,你要是想救邓海,明天下午就想办法把司机解决掉!”
我:“解决司机有什么用?我让邓海别上车不就行了吗?”
我说我又不是没有邓海的联系方式,直接在电话里面说一声就行了,甚至为了安全起见,他完全可以不去维也纳国际酒店。
阿飞却说:“你怎么搞无疑是打草惊蛇,明天的招商会议对邓海来说很重要,甚至为了这个会议,他已经提前把很多事情都推到一边,没有理由突然不去的,况且这个司机天天跟着他,就算不去维也纳,他也能随时联系到乌鸦那边在其他地方动手!”
他表示还不如将计就计,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趁着司机他们不注意,来个突然袭击。
仔细想了想,我觉得阿飞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道了声谢,我便关掉对话框,在医院的消防通道里抽了根烟,深思熟虑着明天的行动。
想来想去,毫无头绪不说,反而我觉得阿飞给我的这个情报怎么都有点奇怪,但是到底哪里奇怪,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明明记得乌鸦是把刺杀的行动全权交给了阿龙,而阿龙这边……我自己和小胖监测了好几回,每一次他都是带着那些人抛下手机,什么都不带的到一个小黑屋里聊天。
那么阿飞又是怎么截获到的这个消息?难道他跟阿龙请来的某个亡命之徒认识?要不然谁会跟他说呢?阿龙跟他以前有过恩怨,这个计划又是这么的绝密,在我看来是不会从阿龙的嘴里泄露出来的。
还有一个奇怪的点是,司机既然做了内应,炸弹放在车底,他肯定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在引爆之前,他怎么也得找理由离车远远的,难道他们就不怕邓海心生怀疑,也跟着出车门?
总不能司机为了赚一点钱、在炸死邓海的同时,把自己也搭进去吧?还是说司机也受到了什么威胁,不得不这么做?
唉!
这些事情越想越复杂,越想也越想不通。
我叹了口气,寻思着还是明天提前到维也纳门口附近守着,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再怎么说,阿飞也是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不至于给我放个假消息,当然,也不排除他得到的消息是假的,所以我得提前留个心眼,看清楚了再行动。
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老妈和雪宁早已在那呼呼大睡了,我也搬来陪护床,准备在他们边上躺下。
谁知这时,王老武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把刘月、王志等人找地方关起来了,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武哥你们自己处理就行。
王老武笑呵呵的说:“沈浪,你不是挺记恨他们吗?你自己不过来教训教训他们吗?你跟那个贱女人之间的事我可是都听崔龙他们说了!”
呃!崔龙这个大嘴巴……居然把我这么丢脸的事情讲了出去。
我撇撇嘴,叹道:“算了吧武哥,收拾他们我有自己的办法,我现在过去,到地方充其量也就是把他们打一顿,没什么意思的!”
“呵呵,这你就错了!”王老武笑道:“刚才得到一个好消息,我们红英会彻底跟鳄鱼帮的人闹崩了,高层的几个领导告诉我,抓住的这些人随便我们怎么处置,只要暂时别弄死就行!”
哦??
一听这话,我眉头一挑,着实有些意外。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武哥说:“什么事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们两个帮派自己的事,跟你说了也没用!不过……既然可以随便处置他们,呵呵,你确定不过来玩玩儿?我跟崔龙可是已经帮你想到了个折磨人的好办法!”
“对啊沈浪,你赶紧过来!今晚看我玩不死刘月!咱做兄弟的,怎么说也要帮你出口恶气!!”电话里,很快又传来崔龙的声音,显然两个人是待在一起的。
我犹豫片刻,想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过去看看。
于是,找他们问来位置,我便打车匆匆出发,不一会儿,我就来到郊区一处废弃的炼钢厂。
还不等我往里面多走几步。
就听到右侧不远处传来崔龙的声音——
“沈浪!!这里!快过来!”
“呃!”
我摸摸鼻子,只得快步上前。
直到推开门,当我看清里面的一幕后,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