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承业眯眼盯着他看。
薛衡眼神幽深回看他,脸上别无任何表情。
一旁的爪牙又要嚷嚷,被戴承业挥手扫了下去。
薛衡淡定开口:“我得确保我女儿安全,一根毛发都没掉,我才可能帮你们找来薛凌。”
“她不在这里。”戴承业解释:“离这边远得很。”
薛衡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不料,走不到两步就被拦住了!
戴承业奸笑连连,问:“怎么?怕我们吃了你女儿不成?”
“我就薛涵一个女儿。”薛衡淡声:“我都这个岁数了,我可以不在乎生死,但我做不到不在乎女儿的生死。她如果出了事,我也可以直接死在这里。”
戴承业冷哼:“薛总,不用这么威胁我。”
“你当然不怕。”薛衡扯了一下嘴角,道:“要是我们父女死了,你确定你还能找到更好的绑架勒索对象?馨园的安保最近又加严了许多,你不会不知道吧。”
戴承业递了一个眼色,道:“把他弄上车,找个地方让他们父女俩视频通话。”
“是!”爪牙应声。
薛衡又被套上了黑色布袋。
戴承业笑了,再度提醒:“薛总,记住哦!今晚凌晨五点前,我要看到你带薛
凌跟我们的人接应。”
薛衡没答应,也没动弹,被爪牙推推搡搡离开了仓库。
一会儿后,他被带离仓库。
面包车摇摇晃晃,车上坐着的人仍是之前看着他的壮汉。
看来,他们是要继续跟着他。
十几分钟后,面包车在路边停下了。
很快地,一架手机被塞到他的手里。
接着,黑头套被扯开了。
此时外头已经暗沉下来,玻璃窗外黑麻麻,瞧不真切具体在什么地方。
爪牙吆喝:“快点儿!只有五分钟!”
薛衡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女儿,手尖禁不住激动发颤。
薛涵被绑着,不过身上还算干净,看身后的环境貌似是在套房里。
“爸!”薛涵尖叫喊。
薛衡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动作。
屏幕里的薛涵红着眼睛,不再叫喊,而是委屈抽泣看着他。
薛衡开口问:“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薛涵摇头:“爸……他们究竟要什么?绑架勒索,对不对?我——我——不值钱的!你别听他们的!”
“你没事就好。”薛衡冷静道。
薛涵忍不住追问:“爸,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你——你可不能给他们钱!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万
一他们——他们把我撕票了怎么办?你千万不能什么都听他们的!”
一旁的爪牙听不下去了,怒斥:“说什么啊!小心真把你给撕了!”
薛涵吓得簌簌发抖。
薛衡沉声:“敢吓着我女儿,小心我跟你们拼命!我说过了,如果我女儿出事,那我宁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老家伙!”爪牙骂骂咧咧起来。
薛衡没搭理他们,看向屏幕的薛涵。
“小涵,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要勇敢。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涵,知道不?”
薛涵不敢哭出声,发颤点点脑袋。
“爸,他们……要多少钱?”
薛衡没有答,反而温声:“小涵,爸爸是很爱很爱你的。”
薛涵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薛衡又道:“不管爸爸做什么决定,你都要坚强接受。别哭,也别怕。爸爸会陪着你的。”
“……爸?”薛涵狐疑盯着他看。
薛衡却已经按断了视频通话,丢还给一旁的爪牙。
“走,带你们去取黄金。”
面包车径直往市区过去,很快停进一家银行的停车场。
薛衡拨打一个电话,满意点点头。
“好,谢谢。下班时间还麻烦你
真是不好意思。对,今天送来,晚上取——有急用。有,证件和钥匙我都带在身上。”
很快地,他挂断了通话。
接着,两个壮汉随他去见银行主任。
“薛先生,请随我来。”
薛衡跟着他往前走,两个壮汉亦步亦趋。
主任停下脚步,扭过头歉意笑了笑。
“二位,对不起。我们银行的库房除了顶级会员外,不允许其他人踏进。”
壮汉互视一眼,转而偷偷瞪向薛衡。
薛衡假装没看见,道:“你们留在这儿等着吧。”
两个壮汉看着前方安保手中握着的抢,咬了咬牙,不甘心退了开去。
银行主任打开门,邀请薛衡走进去。
薛衡颔首,踏步走进。
很快地,严丝合缝般的门也关上了。
……
深夜,医院
病床上的薛凌仍沉沉睡着,一动不动,吊瓶中的液体一点一滴慢慢输入。
程天源睡在一旁的沙发上,可能是奔波颠簸的缘故,睡得也很沉。
陈新之探头进来,随后又轻轻关上门。
接着,他往斜对面的休息室走去。
程焕然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右手捏着手机。
“铁头哥,有消息没?”
陈新之答:“正在找,别急。”
程
焕然蹙了蹙眉,低声:“快三点了。”
“不怕。”陈新之淡定自若端坐,“实在找不着,不还有另一个方案吗?”
“人准备好了没?”程焕然问。
陈新之点点头:“化妆师还在弄,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幸好是冬季,身形只需要像就行,加上天气寒冷,穿多一件外套掩饰肯定没问题。”
“衡舅快来了。”程焕然提醒。
陈新之道:“放心,多多在跟进。”
程焕然解释:“扬扬说,戴家人已经开始纠集,目前都在往郊外赶。除了戴小灵和两个丢在养老院的老人家,其他还算齐整。”
“别管他们。”陈新之优雅伸手轻敲扶手,道:“阿清说了,让他们走,走得越往南越好。等他们离开西南地区,会有很不错很曲折的国外待遇等着他们。”
程焕然丝毫不同情,道:“偷渡去那么混乱的国家,还携带那么多黄金,立刻就会成为当地军阀眼中的香饽饽。”
“是啊!”陈新之似笑非笑解释:“扬扬那家伙慷慨得很,还特意加多二十斤。”
程焕然无奈低笑,将手机搁下,往后靠了靠。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