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杨嘴角红肿,泛着血丝,是刚才被打的。
狼狈至极,帽子也早不知道掉哪去了。
他挣扎不开,嘴里嗬嗬的笑着,“自首?该自首的难道不是陆总?我去自什么首,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特么!”霍锦川没什么耐心,气得又要动手。
陆兆和抬了抬手,“把人放开吧。”
霍锦川带着怒意和他对视了一眼。
两秒后,咬牙把人松了开。
秦昱杨重新站稳,伸手理了下衣领。
从地上捡起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重新戴回头上,他嘴角扯出一抹笑,“看来陆总是真的有话对我说,我也可以给你个面子,你说吧,我听着呢。”
霍锦川捋了捋袖子,他怎么这么看不惯这小子嚣张的样子呢。
就不知道他有什么可豪横的!
陆兆和还是平静的模样,不温不火的嗓音,“这么晚来机场,是准备去哪儿?”
秦昱杨眼里几分讥讽,“我去哪儿陆总不是应该很清楚么,怎么明知故问?”
如果不知道,上哪儿来这找他。
陆兆和颔了颔首,指尖点了下烟灰,“行,那我换个方式问,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
听到这个字眼,秦昱杨抬了抬眉,随后一脸惊诧无辜的语气,“陆总,你这是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了。”
“够了!”霍锦川火了,望着陆兆和,他气冲冲的道,“你给这小子留脸,但他既然不要,你还费这个劲干嘛!”
说完,他直接上前拎住秦昱杨,“嘴硬是吧?我带你回警局好好唠唠,干完事就定了机票准备溜,这么跟你说罢,就算你真跑了,你霍爷爷跑到天涯海角也给你逮回来!”
秦昱杨拂开他的手,但拂不开,眼中几分阴冷。
被扯着路过陆兆和身边,他唇角的笑意不变,更显得阴恻恻,“陆总这几天应该忙得焦头烂额的吧?这滋味应该不好受,真是想想就让人痛快。”
“给老子闭嘴!”霍锦川一巴掌炫上他的脑袋,拖着人就走了出去。
陆兆和在后面,看了眼秦昱杨的背影,眉间微蹙,眸底冷冷的深意。
一路疾驰,到了警局。
慕清仪正在看档案袋,听到动静走出来。
看到霍锦川,她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至于后面的陆兆和,她没看过去一眼。
霍锦川把人拎过去,“就是这小子,盗了陆兆和的皮肤组织放进了那死者的指甲缝里,栽赃嫁祸。人我给你们带来了,你们好好审问吧。”
这可非同小可,听到这一句,在场负责这则案件的警员们都围了过来。
慕清仪细眉轻蹙,“你有什么证据么?”
“喏。”霍锦川努努嘴,示意这事她自己问陆兆和。
慕清仪顿了顿,才看过去。
陆兆和没什么反应,嗓音不带温度,“差不多半个月前,他和我发生了冲突,在谢芳的生日宴会酒店不远处,监控我已经让人处理了,现在应该在送过来的路上。”
听了这句,慕清仪想了想,给旁边同事一个眼神。
小警员会意,上前带着秦昱杨,“这位先生,跟我们去坐一会吧,配合一下问你一些问题,只要事情跟你无关,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秦昱杨本来一直安静,听到这话冷不丁的抬眸,“这话你自己信么?”
“你!”警员被他讽刺的有些挂不下脸。
“行了。”慕清仪出声打断,问陆兆和,“你的人还要多久?”
陆兆和淡声,“不超过半个小时。”
慕清仪默了默,看向秦昱杨,“秦先生对吧?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年成川的案子是我同事负责的,在那起案件里你因为情绪激动,对我同事出了手。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没有对你进行责任,这算你欠下一个人情,没有问题吧?”
秦昱杨懒懒扫她一眼,没什么情绪。
慕清仪接着道,“现在,我需要你偿还这个人情,半小时的时间,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做到。”
说完,她自己走上前,“跟我这边来。”
秦昱杨盯了她几秒,唇间再次溢出几分嗤笑,跟着她走过去,进了一个封闭的审问间。
“要麻烦你在这儿坐一会。”慕清仪给他开了窗户,还给他倒了杯水。
秦昱杨盯了眼面前的一次性杯子,呵了一声,“如果半小时后送来的证据证明跟我有关,恐怕就不止是坐一会儿那么简单了吧。”
慕清仪面色不动,“那就要看秦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做些什么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快到门边时,秦昱杨喊住了她,“你追陆兆和也有好几年了吧,像条狗一样在人后面舔着,怎么,现在白葡一回来,他又把你甩了啊?”
慕清仪眉心跳了跳,眼中划过愠怒,“注意你的措辞。”
“我措辞怎么了,没毛病啊。”秦昱杨耸耸肩,“话糙理不糙,你不就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么。怪你眼神不好,看上陆兆和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是你就狠狠搞他,让他也尝尝你尝过的痛苦滋味。”
话到最后,添了几分阴狠。
慕清仪指尖攥了攥,几秒后,趋于平静,“如果你觉得激怒我就能达到你的目的,那么秦先生,你可能想错了,我永远不可能与犯人为伍。”
顿了顿,她继续道,“当然,如果事实证明你是被冤枉的,我会跟你道歉。”
说完,她没再浪费时间,拉开门就走了。
厚重的门缓缓关上,秦昱杨看了眼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气,眼底如同被乌云覆盖,浓重的一层阴翳。
半晌,他往后靠了靠,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被手攥的扭曲变形,随手扔到一边。
……
天气很不好,除了暴雨,雷声也不断。
天早就暗了个彻底,警局外面的院子里,树叶被打的噼啪作响,嘈杂的声音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霍锦川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目光从墙上的挂钟上移开。
他用脚踹了下陆兆和的裤腿,“行不行啊,怎么这么久还没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