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还想问艾可半年前医院怎么了。
她望着陆兆和,正要拒绝。
艾可却捂着肚子,“哎呀,终于能吃饭了,我都要饿死了。”
说着捞过白葡的胳膊,“走吧,我们快去,这里的斋饭一绝,小时候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白葡没法拒绝她,只能先点头,“好。”
到了吃饭的地方,四方的木桌子,摆了好几张在那儿。
庙里不止有他们,还有其他的香客,有几桌已经满了。
他们选了角落的一桌,陆兆和路易斯去准备饭菜。
都是盛好的一份份,端过来就可以,很快桌子上摆满了。
虽然都是素菜,但是香味很诱人。
艾可吃的津津有味,和路易斯凑在一起,不时跟他小声交流着。
白葡更找不到时间问她了。
忽然,面前的碗里多了勺豆腐,陆兆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不吃,在想什么?”
白葡的筷子动了动,瞄向他,“不怎么饿。”
确实,她在来的路上刚吃过。
陆兆和没勉强,低声平和道,“适当的吃一点,确实很有特色。”
白葡应了声。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半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桌子一共四面,他们却是两两相对而坐。
凳子的长度,决定了他们必须离得很近。
陆兆和的左手贴着白葡的右手。
他闻言,眼帘低垂,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落下一片投影,“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过问我这几年?”
话音落下,他也看过来。
白葡怔怔的望他。
说实话,他的外形上变化的并不大,那张脸还是过去那样英气逼人,在人群中亮眼。
以至于有瞬间她还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们还是过去的他们。
对面,艾可忽然捂着嘴,“喂,你们这两个家伙,不会要亲上了吧?”
白葡被惊回神。
发现距离确实过近,她连忙摇了摇头,掩饰般的扒拉了口饭。
陆兆和眸色微深,手按在她的肩上,冲对面抬眉,“再这么开玩笑,她要害羞了。”
艾可噗嗤一下,吐了下舌,“怪我,多嘴了,早知道不打扰你们了。”
路易斯是个沉稳的男人,话不多,牵着自己年轻妻子的手,磁哑的声线道,“调皮。”
他的腔调有种奇怪的味道,艾可笑着倒在他的怀里。
陆兆和的资料里说,路易斯很爱她的妻子。
白葡看着这副画面,扯了下唇。
确实啊,他们是真的夫妻,也是真的感情。
不像她和陆兆和,一场伪装,最迟明天,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这样想着,白葡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既然他想合作,那她就帮帮忙吧。
吃完饭,白葡主动去找艾可,陪她天南地北的聊了会。
她没有再过问陆兆和的情况,桌上她问陆兆和而他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的事,也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上午他们在庙里拜了各大佛殿,下午则是在周边转了转。
几万步走下来,白葡的脚酸的不行。
终于回到休息的房间,她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一个盆,倒了热水泡了个脚。
洗澡,显然有些不太方便,她也没带衣服。
注定要凑合一晚上了。
白葡原以为,今天这么累了,她会很快睡着的。
然而躺到床上,看着钢窗外的夜空,她久久的没有睡意。
好美的星空啊。
印象中,她也曾经隔着窗看过星星。
那时的星星没那么亮,没这么多,可当时和她一起看星星的人,却一样睡在隔壁的房间。
他在干什么呢,也会和她一样,想到这些不该想的么?
在第三次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时,白葡认命的起床,披了件衣服走到了外面。
湿气铺面而来,带了些凉意。
山间夜里的温度,远比山下的低。
白葡甚至都有些后悔出来了。
但回去也是胡思乱想,顿了顿,她还是沿着走廊走过去。
刚拐了弯,视线突然出现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是陆兆和。
他手里拿着根烟,但没有点,靠在沉木的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动静,他侧眸看过去,深邃的眸在夜色中眯了眯,“也睡不着?”
这大半夜的,白葡真没想到还会跟他偶遇。
“嗯”了一声,她想换个地方。
陆兆和却往旁边让了让,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聊聊?”
他高大的身影在那儿不知道待了多久,白葡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露水的气息。
沉默着,陆兆和又道,“这里风景不错,或许你会喜欢。”
听到这句,白葡心头一悸,像是被戳中什么,冷淡着腔调,“现在没有外人,陆总,你不用入戏这么深。”
月光皎洁,照亮大片走廊。
陆兆和的身侧有他长长的影子,背着光的脸,眸色显得越发深邃。
他声音依旧平和,“那请白顾问过来,我们谈谈明天的剧本。”
白葡,“……”
又来工作那一套。
细眉蹙了瞬,又松开,她态度随意的走了过去,不想表露出自己的在乎。
忽地一阵风吹来,凉意让皮肤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葡站定,手在胳膊上拢了拢。
下一秒,陆兆和已经褪去外套。
走到她身边,搭上了她的肩头。
外套上还有他的气息,格外的温暖。
白葡差点没舍得这温热的温度,意识到这一点,果断的扯下来,“谈剧本用不了这么贴心。”
一件衣服被推了回去,陆兆和好像耐心尤其的足,竟又给她披了回来,“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白葡,“……”
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陆兆和。
白天见识过陆兆和的演技,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陆兆和了。
好像这几天,他表现的都不像是他自己。
陆兆和斜倚在栏杆上,长腿微曲,薄唇清浅的勾起一抹弧度,“这么看我做什么,不认识我了?”
白葡坦言,“确实有点。”
“啊,那真是令人遗憾。”陆兆和说着,目光缓缓而上,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眼太过深谙,气氛逐渐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