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鸟应声起飞,先是围着两个小子天灵盖转了一圈以后,便直接从门口飞了出去。
孙博渊都看呆了。
他原以为外间穿的那些有关元宝的事情都是胡吹杜撰的。
今日一瞧,这小奶团子似乎确有些功法。
不消多时,纸鸟又重新飞回来。
元宝伸出小手,掌心朝上。
纸鸟落入她的掌心,继而变回一张轻飘飘的黄纸。
同一时刻,两个呆呆傻傻的小子也骤然回了魂儿。
“吴家根本不是要娶亲啊!”二人急声道!
听完了两个报信儿小子带回来的消息,孙博渊夫妇都吓坏了。
孙博渊还好,孙夫人则是直接就往地上栽,好在身旁有吃喜酒还没离开的婶子将人给扶住。
“都怪你!”孙夫人反应过来,边哭边捶打自家男人:“要不是你非要给凤儿找什么有钱人家,至于叫人给算计了吗?!你还我闺女!”
孙博渊也呆住了。
任凭夫人捶打也不躲不闪,甚至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他费劲心力,四处求人给凤儿找的好人家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这不是把闺女推到火坑里去了吗?
郁结在胸,加上万般不解千般不明,孙博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就喷在了地上。
周围人都吓呆了。
“唉。”元宝见状,赶紧小跑过来,垫着脚尖替孙博渊顺了顺气儿。
“先生,您将凤儿姐姐的八字说与我听听。”她开口。
孙博渊眼睛骤然一亮。
对了!这不是还有元宝!
不管之前对这个小不点有多少怀疑,但此刻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元宝是真的神仙下凡,能够救凤儿于危难之中。
孙家夫妇两个异口同声报出了孙凤云的八字。
元宝小胖手飞速掐算了一番,松了口气:“凤儿姐姐还没死。”
另一头,九龙镇。
吴良新气的面色涨红,指着鲁威和孙凤云的鼻子骂道:“岂有此理!姓孙的那个老头子竟然敢骗我!”
天可怜见,孙博渊实在是个守信之人。
虽然吴家提出要规定几个轿夫的八字这很为难,但为了让闺女嫁到一个好人家,孙博渊确实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找到了四个轿夫。
只是临时一个人生了重病。
他实在无法,便将八字不符合的鲁威顶替了上去。
没想到,竟然就破坏了吴良新的计划。
“大师,您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吴良新赶忙问一旁的风水先生。
中年男人并未说话,只是围着几个人转了一圈。
半晌,他叹了口气道:“也罢,原本五土之局可保这座桥百年不倒,现在差了一土,只能保个几十年吧。”
“几十年也够了!”闻言,吴良新总算是放心了。
百年太远,几十年已经足够。
大不了告诉他儿子,过几十年以后再找风水先生重新布一次局,修一次桥就是了。
搭的人命只要不是自己家的,那就不算是人命。
“大师,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中年男人瘸着腿走了两步,抬起手指向其中一个轿夫道:“等到今夜丑时,先从他开始。”
……
暮色四合中,一头灰黑色的秃毛狼正在夜色中飞速狂奔。
而在他并不光滑的毛发当中,藏着一个胖乎乎的小不点。
元宝揪着郎富贵的耳朵,不停地高声催促道:“朗爷爷,再快些!”
“嗷……”一声响彻天际的狼嚎声在夜色中响起。
周围的小动物们都被吓得一个激灵,四散而逃。
狼嚎本狼却被元宝伸着小胖手抽了下脑壳儿:“喊什么喊,再让他们听见了!”
“呜呜……”曾经傲视群雄的狼妖委屈的垂下了尾巴……
九龙镇离东旗镇太远,若车马而行,还不等元宝到地方,估计孙凤云一行人已经被灌到桥底下去了。
她只好找来狼妖帮忙。
狼群奔袭的速度本来就快,加上郎富贵的千年修行。
大约一个多时辰,它背上的元宝就已经看到了九龙镇镇子门口的牌楼。
镇口空荡荡的,并不见人。
元宝掐指一算,朝西一指:“他们在那边。”
夜色已黑,郎富贵的一双绿眼睛却是格外的晶亮。
因为它知道,此行来帮元宝救人,肯定能蹭到不少功德。
所以它也格外卖力。
进了镇子不用元宝指路,一路靠着鼻子就闻到了众人所在的河边。
远远便瞧见一大堆百姓都拿着火把站在河边。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皆是一脸诚恳的朝着桥上看。
像是在举行什么诡异的仪式。
“既然这座九龙桥是我吴家组织建的,那我家就得管到底。”
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站在人群最前,应该就是吴良新。
他语气昂扬,满脸写着兴奋的指着被捆在桥边上的几个人:“这就是我们吴家的新媳妇儿,为了咱们村子的桥能建成,今日我也献出来了!一会儿就灌到桥下,让他们保佑咱们九龙镇的百姓平安富贵!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好!”
一套让别人感念恩情的话说完,人群中很快便出现了应和的人。
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高呼“吴大善人!吴大善人!”
“我靠!”郎富贵气的都想咬死两个了:“都说我们狼是狼心狗肺,奸诈狡猾的动物,我看这些人才是!他们哪有人性啊!”
为了自己的平安富贵,就奉献别人的生命。
元宝远远站着,一张小脸被火光映衬着,没有丝毫表情。
这难道就是狮虎所说的人世吗?
这些人真的都是人吗?
自己的目的达到,吴良新心满意足点点头,朝几个下人道:“开始吧。”
“你们要干什么!!”
第一个被选中的轿夫满脸惊恐,呼喊道:“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可此刻站在桥边的人,哪有一个会救他。
众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轿夫被几个家丁扛起来,嘴巴被撑开,塞入一个漏斗。
另个家丁上来,拿起混了水银的泥水就要往他嘴里灌。
打生桩一贯如此。
给活人灌入水银和水泥的混合物,直到人被生生坠死,就会形成僵直站立死亡的模样,然后再被放入桥基当中。
“唰”地一声,伴随空气被劈开的声音。
一柄小桃木剑凌空袭来,穿过那两个家丁的掌心,直接将两人穿成一串,定在了一棵树上。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