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谢镜礼和黄玉城说话,声音比较低,再加上那会儿谢镜礼和黄玉城离刘宝罗也有一定的距离,刘宝罗没听到谢镜礼和黄玉城的对话,刘玉婵也没听见。
谢镜礼忽然冲到了刘宝罗面前,刘宝罗立马停住脚步,抬头看向谢镜礼。
刘玉婵也跟着抬头,看向谢镜礼。
谢镜礼低咳一声,对着两个姑娘见了个礼。
黄玉城笑呵呵的上前,也对着刘宝罗和刘玉婵见了个礼,又问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呢?”
刘宝罗回话:“打算去园里走走。”
“哦,刚好我跟镜礼也打算去园走走呢,不如一起?”
黄玉城丝毫没觉得这话哪里说的不对,说完还邀功似的看了谢镜礼一眼。
谢镜礼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踹他到天边。
谢镜礼不说话,沉默着站在那里谁也不看。
刘玉婵挑了挑眉,狐疑地看了黄玉城一眼,心想着难道黄玉城喜欢姐姐?
刘玉婵去看刘宝罗。
刘宝罗笑了笑,先是看了黄玉城一眼,又去看谢镜礼,之后说道:“不了,我和妹妹是看这边有人,就过来问一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并不是要真的逛园,今天我们是东道主,负责接待你们,可没时间逛园的,两位公子请自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除了我和妹妹外,还有很多刘府的仆人们在四周伺候,随传随到的。”
说完,冲着谢镜礼和黄玉城行了个礼,拉着刘玉婵走了。
两个姑娘的身影消失之后,黄玉城这才啧了一声:“刘宝罗还跟以前一样,看着绵软,实则不太好接近啊。”
谢镜礼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狠狠瞪了黄玉城一眼,说道:“下次你再这么莽撞,我就不理会你了!”
说完转身就往园外面走了去。
黄玉城叫喊了一声‘镜礼’,赶紧追上去,小声说道:“你干嘛呀,我这不是替你张罗吗?刘宝罗如今不是贵妃了,婚嫁自由,她今天办这个生辰宴,不也是冲着选夫君来的嘛,既如此,你为什么不积极主动点呢?四年前刘宝罗进宫,你失去了一次机会,这次如果再失去,那你可就真的要跟她错过了!”
谢镜礼不说话,只沉默着走出去,找了个无人的凉亭,一个人坐着。
黄玉城跟着过去,又喊了刘府的仆人们备了茶水过来。
黄玉城给谢镜礼倒了一杯茶,谢镜礼没喝,眼睛抬起来,看向园的方向。
四年前,刘宝罗进宫的前一个月,谢镜礼向刘宝罗表白过心意,但刘宝罗拒绝了。
那个时候其实封妃的圣旨还没传下来,虽然已经有风声传出来,说刘宝罗要被召进宫里,封为贵妃,做陛下的女人,但因为圣旨没下来,谢镜礼就抱着一丝侥幸,那个时候谢镜礼也想着,如果刘宝罗答应了他的表白,跟他成亲了,那么刘宝罗也就不用进宫了,毕竟一国之君,不可能抢有夫之妇。
可他表白后,刘宝罗很干脆的拒绝了。
刘家位高权重,在朝堂里,可谓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谢家自谢伯爵起就不入仕了,但谢家先前也是朝堂里泰山北斗般的存在,刘国相与已逝的谢老关系很好,年少的时候,刘宝罗和谢镜礼的关系也很好。
即便谢家远离了朝堂,可谢家底蕴摆在那里,又加上如今谢家把生意做的很大,不说富甲天下,富可敌国,却也算得上是归阳城最富的家庭了。
这样的谢家,也是多少人眼中的肥肉啊。
加上跟刘家的交情,刘家其实很乐意和谢家攀亲的。
只是能跟谢镜礼说亲的人,只有刘宝罗,刘玉婵还小,无法婚配谢镜礼。
谁都不知道谢镜礼向刘宝罗表白过,又被刘宝罗拒绝过,只知道新皇登基,封了刘宝罗当贵妃,刘宝罗进了宫,自此跟谢镜礼再无可能了。
四年之后,刘宝罗被废除贵妃称号,遣送出宫,这也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先前罗氏没有提谢镜礼,一是不知道谢镜礼向刘宝罗表白过,二也是觉得婚姻是大事,先让女儿自己看看,如果女儿有相中的夫君,罗氏就绝口不提谢镜礼,可若是女儿没有相中的夫君,那刘家最满意的女婿就是谢镜礼,到时候罗氏会撮合这二人的。
谢镜礼被刘宝罗拒绝,那件事情一直是他过不去的坎,刘宝罗进宫四年,谢镜礼就单身四年,这些年柳氏不是不着急,只是谢镜礼无心婚事,一心扑在生意上,柳氏也拿谢镜礼没办法。
柳氏如果知道谢镜礼曾经对刘宝罗表白过,那今天就不是来参加生辰宴,而是直接来提亲了。
知道谢镜礼对刘宝罗表白又被拒的人只有黄玉城了,毕竟当时跟谢镜礼玩的最好的人就是黄玉城。
虽然谢镜礼和陈东雁是亲戚关系,平时关系也是极好的,又因着陈东雁和杨孝理以及付黄贺关系好,谢镜礼和杨孝理以及付黄贺的关系也好,但这种事情,谢镜礼真不愿意跟那三个人说。
而向心爱的姑娘表白,惨遭被拒,这样的事情,当然要跟最好的朋友喝酒伤感一番的,谢镜礼就找了黄玉城。
谢镜礼收回视线,想到曾经,苦笑了一声:“她又不喜欢我,我再积极又有什么用。”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刘宝罗生辰宴上挑夫君,能挑到一眼就喜欢的吗?肯定不能!她只是挑合适她的。她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挑夫君的范围也有限,别看今天来的公子们很多,但适合刘宝罗的可没多少,而在那些适合的人中,你是最优秀的一个,你总不会想看着你喜欢的姑娘,嫁给一个不如你的人吧?”
“只是不如倒也罢了,事实上,他们愿意娶刘宝罗,很大的可能不是因为喜欢刘宝罗,而是因为刘宝罗背靠刘家,娶了刘宝罗,就得到了刘家这么大的靠山,不出自真心,未来也必不会真心对待刘宝罗,那刘宝罗嫁过去了,肯定不会幸福的啊。你舍得看你心爱的姑娘,在别的男人那里受委屈,一生不幸福吗?”
谢镜礼皱眉,觉得黄玉城今天说的话,没有一句顺耳的,每一句话听在心里,都带着刺。
他默了半晌,说道:“刚刚你也看到刘宝罗的态度了。”
“那又怎么了呀,刚刚有我在,有刘玉婵在,她还能扑到你怀里吗?”
“……”
“你这样,找个机会,单独约她,看她赴不赴约,她若赴约,说明你们还有希望。”
“她若不赴约呢?”
“那你就再接再厉啊!为了能娶到心爱的姑娘,必须要打持久战啊!”
“……”
谢镜礼倒了一杯茶,推给黄玉城:“喝点水吧。”
黄玉城瞪着他:“我这是在为谁操心!”
谢镜礼笑了下:“多谢,是觉得你一直在说话,肯定有些渴了,不是挖苦你的意思。你的话我听进去了,只是你刚也说了,刘宝罗年纪不小了,我担心她不想跟我打持久战。”
“那你就不能速战速决吗!哎,你做生意那么厉害,怎么追女人就这么笨了呢!”
谢镜礼额头抽了抽,直接端起茶杯,塞进了黄玉城的手里。
黄玉城:“……”
好吧,他喝茶。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其实谢镜礼也急的,只是被拒一次,心有戚戚焉。
不过黄玉城说的也对,刘宝罗那么恨嫁,嫁的人不一定会如意,说不定真的是冲着刘家的权势来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真心实意喜欢刘宝罗,要娶她为妻。
但是,他怎么能给别人机会呢?
谢镜礼慢慢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里也渐渐的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来。
他喜欢的女子,当然不能拱手让给别人。
燕宁去了宁家之后,宁家上上下下把燕宁打量了一番,又询问了她的身体情况,知道她的身体真的全部恢复了之后,宁家人这才安心。
晚上燕宁陪宁家人用了晚膳,结束后,移到宁老夫人房里说话。
燕宁问了张氏和宁素素在平津的情况。
这也是燕宁来宁家的另一个目地。
宁老夫人说:“她二人都挺好,素素也没提回来的事情,但你三舅母说,素素经常会收到归阳城寄过去的信,但又不是宁家人寄的,想来是杨孝理寄过去的。”
说到这里,宁老夫人叹一声:“素素是真的一颗心都吊在了杨孝理身上,杨孝理若真的能护她,我倒是很高兴,可若杨孝理无法护她…”
“不会的,外祖母不用担心,杨孝理对素素用情至深,如果娶了素素,一定不会亏待素素,必能护素素周全,只是宁家和杨家门第相差太远,杨孝理如果不能让他的父母真心实意的接纳素素,那这门亲事,我还是反对的。”
宁老夫人点头:“我明白你的考量,自古问题都不是夫妻之间的问题,而是婆媳之间的问题,而杨孝理还没处理好父母那边,就急着把素素娶进门,也不是爱素素的表现,我心里清楚着呢,你放心吧,我们宁家人都不会让素素受委屈的。”
燕宁其实想说,不如让素素回来算了。
先前燕宁顾忌杨千悦会对她下手,也为了让宁素素不那么迷恋杨孝理,拿杨千悦害她的事情,给宁素素提个醒,让宁素素即便嫁去了杨家,也能端得起身份,不管是面对曹氏的为难,还是面对杨千悦的为难,都能不惧不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现在,燕宁顾忌担心的都没有了。
杨千悦变成了公主,成为了齐国陛下的妹妹,从这段时间杨千悦的行为来看,杨千悦已经不打算再纠缠齐国陛下了。
那么,杨千悦和她之间的矛盾,就没有了。
只是曹氏好像不太喜欢她,因着这层关系,曹氏大概也不会喜欢宁素素。
燕宁皱了皱眉,原本想说让宁素素回来,但又实在担心,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
燕宁又跟宁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宁家人也问了一些关于兰州关那边的情况,主要还是担心宁樱。
燕宁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了宁家人听,虽然看上去兰州关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但燕宁有意无意的让宁家人相信,有燕家人在,有燕朗在,兰州关就不会有事,宁家人多多少少还是放心了不少。
宁老夫人叹了一声:“希望樱儿他们一切都好。”
燕宁说道:“定然会一切都好的,等兰州关收复,让娘亲回宁家陪外祖母一段时间,也好让外祖母彻底安心。”
宁老夫人眼巴巴道:“希望那一天能早点来。”
聊着聊着时间就晚了,燕宁真不想走,但不走也不行,宫里还有一位陛下得伺候。
燕宁起身告辞,回了宫。
她前脚回宫,后脚齐横元就来了。
齐横元走进卧室,见念蝶在为燕宁更衣,齐横元看了燕宁一眼,又出去,问付黄贺,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黄贺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燕宁去了宁家的事情。
只是说的是付黄贺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燕宁,可哪里能真的寸步不离?燕宁去宁老夫人房里说话的时候付黄贺就没跟着。
不过,燕宁和宁老夫人的对话,付黄贺也不用知道。
付黄贺心知肚明君王想知道什么,又加了一句:“今天合意公主没有冒犯燕贵妃。”
齐横元瞥了付黄贺一眼:“没事了,你下去吧。”
付黄贺应声,转身立马走了。
刚刚陛下看过来的那一眼,凉飕飕的。
哎,伴君如伴虎啊。
付黄贺离开之后,齐横元坐在椅子里想了一些事情,觉得杨千悦可能真的改‘邪’归‘正’了,不过这也不好说,或许这只是杨千悦的权宜之计,不管怎么说,杨千悦一日不成亲,他就不能有一日掉以轻心,如果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让杨千悦伤了燕宁,那他会自责死的。
燕宁脱了衣服之后去泡了个澡,生病那几天,没洗过澡,后来要继续养身子,也没怎么洗过澡,这会儿泡在温泉池里了,只觉得舒服的不行。
泡着泡着就有些昏昏欲睡。
腰被搂住的时候,她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看到了齐横元那张俊美绝纶的尊贵面孔。
燕宁的脸有点红,虽然她跟他什么都做了,但每次坦诚相见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难为情。
她正准备张嘴说些话,齐横元直接低头,用力吻住了她。
……
问陛下最爱做的事?
跟燕宁在一起,还是跟燕宁在一起。
在一起做什么?
当然做爱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