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涂一乐脸上时,他依然睁着眼,用一整夜的时间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第一次他被爸爸妈妈扔下了,他也不知道这一次他被谁丢弃了,思去想来,他好像是被自己丢弃的。
天刚刚一亮,松鼠就醒来,自己去林子里找吃的去了。
金鑫鑫吃力的睁天眼睛,脖子已经扭不回来了,一只手撑起脑袋,往后靠在栏杆上,继续闭上眼睛,她需要一个缓冲过程。
待涂一乐四肢发麻的酸爽消失,金鑫鑫也彻底从迷糊中醒来,她把肩膀上的外套还给涂一乐。
金鑫鑫不知道的是,涂一乐那时候脱下外套盖在松鼠身上的目的,就是方便等她睡着以后再将外套披给她。
回民宿的途中,路过一片向阳花基地,松鼠穿梭在大片大片的叶子下,很快没了踪迹,涂一乐看似边走边玩手机,实际是趁金鑫鑫不注意时,抓拍着美妙的瞬间。
回到民宿,涂一乐发现王道长的帐篷已经收起放在墙角,所有的行李全部带走。
这家伙也真是个人才,东西放着他们看着多好,非要背着那么多东西去爬山。
王道长对他们并非不信任,而是师傅的骨灰容不得他有半点失误,带上行李是以防万一他不能马上回来。
金鑫鑫偷偷寻找哥哥的影子,要是让哥哥知道她跟涂一乐彻夜未归,还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他们呢。
好在她轻轻把哥哥的房间推开一条缝,那家伙还在呼呼大睡,也算是小小躲过一劫。
涂一乐去找老板整了些早餐,止步于金鑫鑫的房间门口,这里也算得上人多眼杂,他一个男生倒无所谓,主要还是怕给金鑫鑫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万一金晨光突然醒了,刚好撞见他在金鑫鑫房间...
吃过早餐,各自关上门,一边等待王道长归来,一边好好补个觉。
金晨光醒来,见王道长不在,那两位还在休息,他又回到房间,倒头继续睡。
王道长回来时,已是下午四点,金晨光一个人在屋后的观景亭喝茶。
见王道长回来,金晨光叫了几个菜,再将餐桌搬至帐篷旁边,一切准备妥,才去喊醒还在睡觉的两位。
餐至一半,民宿又来了一对母子,母亲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皮肤白皙,扎着高马尾,一套军绿色运动服,青春又干练;儿子大概七八岁,活泼可爱,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听着他们讲普通话,肯定是外地人,金晨光第一反应是,这么大的孩子,不用上学吗?
两人要了间三楼的房间,放下行李,下来餐厅吃饭。
餐后,道长表示就不陪大家了,想早些休息,三人便收拾好餐桌,聚在屋后的自助茶吧喝茶,小男孩自己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涂一乐刚好离他最近,下意识的伸手把他往后拉了一把。
“没事吧?烫到没?”
小男孩儿没有回答,而是高高的仰起头。
孩子妈妈迅速冲过来,抱起儿子就坐回她刚刚坐的地方,一只手抱着孩子,叮嘱他不要低头,另一只手慌乱的去拉背包拉链。
孩子的鼻子嘴巴不断有鲜血流出,刚好金鑫鑫手上拿了两张纸,赶紧在脸颊拦住血液的流向。
“找什么?我帮你。”
金鑫鑫赶紧帮她把拉链拉开。
孩子妈妈拿出保温杯,拧开盖子,倒了一手掌的水,赶紧用水拍打儿子额头和后脑。
看着孩子口鼻不断流出的鲜血,三人不敢围的太近,只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刻关注着需要什么帮助。
五分钟后,在孩子妈妈持续用水拍前额和后脑的操作下,止住了鲜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怕开水烫着他,拉了他一把,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一顿手忙脚乱的惊心动魄后,涂一乐终于有机会道歉了,刚刚那一阵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没事,不怪你,孩子老毛病。”
一番交谈中得知,妈妈名叫吴笛,是一位单亲妈妈,在SZ市一家公立医院当护士。
儿子名叫康小康,今年八岁,在他三岁时,总是莫名其妙流鼻血,本以为没多大事,却让吴笛五年来带着他跑遍了全国所有的儿童医院,也查不出病因。
事情要从上周末说起。
吴笛带着康小康去海边度个周末,救了一位游泳抽筋溺水的中年男子,刚把人救活,自己的孩子再次流起了鼻血。
五年了,吴笛依然会慌张。
止血后回到酒店午休,梦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右手举着一个灵芝状的红灯笼,左手递给她一包中药,再三强调,她需要带上孩子,一定要带上孩子同行,去寻两味中草药——头顶一棵珠和文王一枝笔,一同入药。
头顶一颗株需要天珠和地珠同时入药,缺一不可。
另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步,需血灵芝或香血灵芝其中之一作为药引,此药方才完全配齐,方可治愈康小康的病情。
醒来后,回忆着自己做的奇怪又清晰的梦,以为是她的心病而已,扭头看着一边睡得乱七八糟的儿子,可爱至极,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再回头去床头柜拿手机时,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泛黄的纸包,鼓鼓的,里面肯定装着东西。
梦里,白发老人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纸包,跟这个颜色一样。
迟疑了半天,她打开纸包,一股刺鼻的中药味迎面扑来。
可惜中药全是粉末状,她一种都无法辨别,加上她只是护士,对中药也是一窍不通,更不可能通过闻气味辨别药品。
吴笛拿出手机,百度着梦里老人说的两种草药,果然有头顶一棵珠和文王一枝笔这两种草药,分别是神农四宝中的两宝,两者的药效也符合康小康的病情。
再向度娘询问了一番老人口中的药引——血灵芝或者香血灵芝,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想找到这几味中药,必须去一趟神农架,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孩子带上。
这么多年来,她走了那么多地方,只要有一丝希望,弯路直路她都会去一趟,如果只是个梦,她自然不会放心上,但床头柜的药包,让她一番纠结后信了诡异的梦。
吴笛再次燃起拯救孩子的希望,她小心翼翼的把药包装进一个塑料袋,再装进背包,生怕会撒掉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