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陛下有点不一样了
又过一日,雒阳城里里外外热闹起来,连接皇宫的主干道两侧,排列着威武的羽林卫,各种仪仗林立。
每一个京都生活之人,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是天子要出巡了。
如果了解得更深一些的人,能够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出,这是天子要狩猎了。
没错,今日到了刘明郊外狩猎的日子。
同时,一件事也在文臣武将中传播开来,那便是蹇硕兵围太后东宫。
凡是听闻此事的没有不惊讶的,一个个议论纷纷,痛骂蹇硕祸国秧民。
执金吾袁逢忙前忙后,老头儿差点把腿跑断了,这次狩猎的仪仗准备工作全都是他负责。
蹇硕巡视一圈,觉得很是满意,不愧是老臣,经验丰富,袁逢安排得倒是周密。
看见袁逢,蹇硕就有点小纠结,本来他想好好羞辱一番这个袁氏一族的族长,甚至让这老头亲执仪仗给自己开路,以此来出口恶气,同时彰显自己的地位。
但是自从知道袁逢是袁绍的亲爹后,他便有了顾忌,不敢做得太过份。
谁让这老头生了个好儿子呢,蹇硕心中暗叹,这可羡慕不来,谁让自己是宦官呢。
“周阳(袁逢字)兄辛苦了。”蹇硕笑道,“安排得很好,想必陛下也会十分满意,烦请周阳兄为本将军牵匹马来。”
袁逢都没用正眼去看,而是朝不远处负责马匹的官员喊了一嗓子。
“不,请周阳兄亲自去牵。”蹇硕脸上堆满了笑意。
虽然不能直接羞辱袁逢,但是小爽一下还是可以的。
蹇硕甚至觉得,袁逢虽然不愿意,但自己毕竟是权臣而且是其上司,袁逢有苦难言,必然是一边满肚子郁闷,一边给自己牵马拽镫,想起来就令人舒爽。
哪知袁逢翻起白眼瞪了蹇硕一下,道:“袁某乃陛下之臣,非阉人奴仆。”
说完转身离去,将蹇硕尴在了那里,全然没想到袁老头的反应这么强烈,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蹇硕看着袁逢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咬牙低声道,“别以为本将军不敢动你们袁家,只不过是暂时不想与袁家撕破脸罢了。”
这时司徒袁隗迎面走来,看到兄长面色铁青,便问道:“兄长何事生气?”
“那蹇贼居然想让我给他牵马拽镫,简直狂妄至极。”袁逢狠狠地道,“蹇贼兵围陛下的长乐宫,又兵困太后东宫,与反贼何异?迟早得到报应,自食恶果。”
“听说他还兵围了嘉德殿,只是谁也不知道殿内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袁隗若有所思地道。
“虽说陛下被蹇贼挟持,但是别的能忍,太后被围困恐吓这事儿也能忍?”袁逢不解地道,“恐怕自此以后,天下万民除了骂他昏庸外,将会再加上一个不孝之名。世人皆知陛下对太后极为孝顺,不知因何会如此!”
“虽然陛下圣体康复以来,我等只在朝堂之上见过一次,但是综合各种渠道消息,似乎陛下还是有些许不同以往之处。”袁隗若有所思地道,“尤其是蹇贼挟持陛下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即便蹇贼掌控西园禁军,但是据本初(袁绍字)所言,其实蹇贼极少去军营,要说对西园军的掌控力,还不如本初、孟德这些将领,蹇贼如何就能顺风顺水地挟持陛下?更为奇怪的是,陛下也不许我等诛贼救驾。”
两人聊了一会儿,也没理清头绪,袁逢皱眉道:“难道是蹇贼用了什么妖邪之法,陛下被邪物附体了?已经难以明辩是非对错和亲疏远近?”
袁逢摇了摇头,“越说越邪乎,哪有那么多邪物?不过……倒是可以一试。”
“怎么试?往陛下头上泼狗血?”袁隗好奇地道。
袁逢摇了摇头,被老弟的话逗笑了。
……
刘明身穿黄金甲,腰悬天子剑,威风凛凛向宫外走去,史阿跟在身边护持。
经过东宫之时,停下看了看,这里已经被甲士围得铁桶相似。
张杨看到刘明披甲带剑,立在宫前,急忙过来见礼,跪倒在地叩首道:“不知陛下圣驾光临,末将迎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刘明皱眉,看着被围困着的东宫,感觉将董太后困在其中,绝非长久之计,逼急了没准她就会把替身之事说给别人听,不排除现在一生气已经告诉了身边的宫人。
还是要尽快处理掉,免留后患。
张杨见皇帝没有吱声,以为是在生他包围东宫的气,便弱弱地道:“还请陛下恕罪,末将也是执行军令,不得已而为之。”
“没你的事,忙去吧。”刘明淡淡地道。
他知道,刚才蹇硕已经向张杨以及守护嘉德殿的将士们交待过了,一定要守好这两座宫殿,任何人不得进出。
同时叮嘱冯芳和张辽,守好长乐宫的同时,万一出现什么不测之事,协助支援东宫和嘉德殿守军。
张杨一听,急忙叩首谢恩,见刘明没有怪罪,顿时浑身放松,装模作样地巡视去了。
“陛下,蹇将军先堵长乐宫,再围东宫,实是欺君罔上,形同叛逆。”突然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正是身边的史阿,“江湖匹夫,不给颜面便要拔剑争斗,何况此贼……”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刘明打断他的话,冷喝一声道,“蹇将军平日对伱们师徒不薄,你说出这等话,岂不也是背叛?”
“这……我……”史阿没想到皇帝对他的一番表白竟然是如此回应,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答。
在他看来,江湖人不给面子,就要打架甚至结仇相杀,而现在的蹇贼,何止是不给面子,都欺侮到皇帝的老娘头上了,欺母夺权,匹夫尚不能忍,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如何能忍?
然而,面前的这位皇帝不但忍下来了,反而还教训起自己来,简直不可思议。
他却不知道,刘明因为暂时还不知道他们师徒的底细,所以对其言行根本就不能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