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找来了绳子又拿了几把柴刀,这才带着小豆子出了门。
沈瑞让苏墨带着几个汉子在炉子四周挖了一圈,如护城河一般,等会把捡回来的木柴放在沟里点燃,四周就会形成一张火网将炉子围起来,这样温度比较均衡,干的才会比较快。
沈清坐在廊下的石阶上,抽着旱烟和沈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铁匠铺子交给儿子后,他一身轻松,他沈清已经尽力了,了无遗憾,如果儿子没弄成,那便也是天意,他认命。
沈母一边缝衣服一边道:“家里的银子所剩无几了,这么多人,再这么造下去怕是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沈清沉默半晌开口道:“再过几天,看沈瑞的造化吧,如果也像我一样,那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银子干嘛?”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院中,把这片他住了半辈子的宅子细经的打量了一遍:“到时候不行,我也不劳别人动手,把这宅子一把火烧了,我就往这梁上一吊……”
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道:“我沈清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这片宅子是他爷爷时候盖的,经过两代人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他从没想过会败在自己手里。
沈母听了沈清的话,心里一阵难过,不禁试了泪道:“你说咱儿能成功吗?”
沈清看着沈母迫切的眼神还是狠下心摇了摇头:“难!”
“你看他那干劲,保不准能成呢?”沈母不甘心,眼神带着一丝希望。
沈清看着她不忍打击,叹了口气道:“那时候让他学,他不学,连基础的他都不知道,又如何在这短短几天……”
可能性太小了,沈家表面上的热闹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云。
小豆子跟着玉珠像出了笼的小鸟,一路上欢快的跑来跑去,一会到小溪边捉小鱼,一会儿到路边去采花,不时有蝴蝶飞过,她又去跑着捉蝴蝶……
到了山脚下,几个妇人把绳子摊在地上,便去不远处的林子里开始砍柴,砍材主要砍那种枯木,不然拿回去很难点燃。
玉珠忙前忙后的帮着把砍好的柴抱到路边放在绳子上,眼晴不时的看着小豆子,生怕她一个人走远。
出了村子,小孩子的天性彻底暴露出来,出来捡柴的事早就被忘的一干二净了,那山边的花开的太漂亮了,不知觉间就已经沿着小路走了很远……
当她采到一大束花想给玉珠看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玉珠和妇人们的身影都不见了,前方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她想往回走,却又看到前面有一小片树林,上面结满了红艳艳的果子。
去采一点果子,给玉珠嫂嫂他们吃,砍了这么久的柴,他们一定也饿了。
这样想着,她便往前继续走去。
玉珠感觉有些内急,只是去小树林里解决一下的功夫,出来小豆子就不见了,她顿时吓了一跳,这林子离村子近,虽然没有什么猛兽,但不时也会碰到狐狸和孤狼,大人平时碰到没事,但是小孩就不同了,她那么小,一下就叼走了。
“哎呀,小豆子不见了!”玉珠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几个妇人听到喊声,赶忙放下手里的木柴向这边跑来。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这呢吗?”
“是啊,刚才我还看到在这抓蝴蝶来着……”
“大家赶紧分头去找吧。”
玉珠吓的腿都软了,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被一个眼急手快的妇人扶住,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你赶紧回去叫人,这山上岔路多,天黑了就麻烦了……”
“哎,我这就去……”妇人说着慌慌张张的下了山。
院子里。
苏墨已经带着汉子们把炉子四周的坑挖了出来,此时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沈清和沈母悄悄说着话,时而笑容满面,时而低头垂泪!
沈瑞看着眼前的炉子,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把炉子烤干以后,就可以点火了,点火前要做个简单的仪式……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沈瑞思考的时候,一个妇人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喘了口气着急的喊道:“小豆子,小豆子不见了……”
“啊……”
听到妇人的话,所人有都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沈清和沈母小跑着来到妇人身边焦急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怎么会看不住一个孩子?”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一转眼的功夫……”
“哎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啊!”
沈清急的直拍大腿,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心里早就把这小女孩当成了自家孩子,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小豆子躺在床上天真的问他,爷爷,你的胡子怎么是白的……
众人一下子惊醒过来,忙跟着妇人朝山脚下跑去,汉子们都带了柴刀,再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如果找不到,晚上点了火把也要上山的,带了柴刀还可以防身。
刚到了山脚下,玉珠看到沈瑞便哭着抱住了他:“对不起,我没看好小豆子,我只是去方便一下,她就不见了。”
玉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回来的妇人纷纷说这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小豆子。
沈瑞安慰道:“这不怪你,你也不是有意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赶紧上山找才是,孩子小迷了路估计也走不远。”
“万一碰到狼……”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可能觉得不妥便住了嘴。
“呸,呸,呸!”沈母道:“人还没找到,不能说那些不吉利的。”
沈清看出去寻找的妇人此时都回来了,这才开口道:“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换男人们上山,女人们就在山脚下找,一定要把每一处都细细找一遍。”
“好!”男人们二话不说便拿着柴刀上了山。
女人们则在山脚下寻找,每一条小溪,每个树林,每一条小路……
一众人在山上山下寻了半夜,依然没有小豆子的任何消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