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似乎不太擅长驭马,将缰绳揪得有些紧,弄得马匹紧张兮兮的歪着跑,但是那可怜的马匹刚一错开正途,就马上被硬揪着马鬃扯回来。
噶邬部族不同于中原,许多女子也有一身好武艺,这位部族夫人就是如此。她见马上之人驭马技术不行,也不再躲了,驱马上前,直直迎着来人而去,同时狠狠地将手里未射完的箭矢扎向了马屁股。
来人忙于驭马,似乎没注意到噶邬夫人的动作,就在大家都以为马上之人要被自己的马坑害的时候,那人似乎也终于是受够了这匹烈马,在马上直立起身,狠狠一蹬马镫,凌空翻身而起。
马匹挨了这一脚,顿时受了惊,嘶鸣着扬起上身,堪堪避开了噶邬夫人的一刺,但是下一秒又蹄下一滑,倒在地上,巧合般地把噶邬夫人的马也绊倒了。
那身形瘦小的人在空中连翻两次,调整了自己落地的方向,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倒掉下来,手里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噶邬夫人的胸膛。
火光电石之间,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人就没了生机。
半躺在地上的拿则呆呆地看着那个妇人美艳的躯体在地上抽搐,没抽抽几下就蹬腿儿升天,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母妃——”
“原来是靠着自己母亲苟活的废物啊。”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摘下头盔擦汗,众人这才看到头盔下居然是一张年轻女孩儿妍丽的脸。
“和我家太子相提并论,”玉凝烟呵呵一笑:“凭你也配?”
说完,将插在那夫人身上的长刀扯出,远远地向着拿则一甩,似穿透一块儿豆腐一般,将拿则的身体贯穿了。
出来亮个相杀了人,玉凝烟甩甩袖子,决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远远地冲着噶邬部族那边递了个挑衅的眼神,把躺在地上打哆嗦的晋西军马拽起来,扯着缰绳回大本营了。
瞬息之间失去了老婆和儿子,噶邬部族的王也懵了,直到玉凝烟都快走回自己军营了才反应过来,他的神色立刻扭曲起来,凄厉地嚎叫道:“站住,那个贱人,我要你付出代价!”
但是很不巧,徐兴荣也受够了这种没有丝毫规矩可言的阵前比武了,见士气在玉凝烟砍下对面狗头以后瞬间高涨,赶紧下令发起了猛攻。
这场仗是晋西军自开拨以来打得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在经历了诸如“狼神偷袭”、瘴气、大规模清洗以后,晋西军本来应该是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但是玉凝烟这轻描淡写的秒杀,瞬息之间就把士气提升到了顶点。
噶邬部族的乌合之众在朝廷正规军的面前溃如决堤,一败涂地。
噶邬部族的王到最后也没有成功地让玉凝烟付出代价,反而是自己的军队被晋西军狠狠地一番屠杀。当噶邬部族的散兵溃散潜逃的时候,晋西军本想乘胜追击,却遇到了从山崖上轮番落下的巨石滚木,无奈之下,只得停了下来撤回营中进行修整。
经此一役,整个晋西军都陷入了一种极其振奋的状态,除了……太子这一边。rz90
当太子找自己约谈的时候,玉凝烟还没意识到他在生气。
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太子神色的严肃,与气氛的凝重。
“凝烟,你食言了。”在太阳的余晖里,太子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玉凝烟先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就喜欢吃咸的,多放点盐。”
话音落下以后,太子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接她的玩笑,渐渐地玉凝烟也笑不出来了,正色道:“发生了什么事?”
“凝烟,你答应过我,再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里。”
“我……”玉凝烟登时语塞,想了想,半是撒娇半是哄骗道:“这不是情况危急嘛,我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
太子抿着嘴看她,没说话。
“我知道错了,你别气了,以后我永远听你的好不好?”
太子叹了口气,摇摇头。
玉凝烟知道他的意思: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她顿时跨下脸来,脸上带了点欲哭不哭的表情,悲戚道:“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我喜欢刺激的游戏。我知道我的这些习惯不好,会害你担心,可我真的控制不住,你不让我动手我会憋疯的。”
太子一直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过了许久,他才凝视着玉凝烟的眼睛道:“让我陪着你吧。”
“呃……你不生气了吗?”玉凝烟试探着。
太子闭上眼睛:“我并没有置气,你与一般的女孩儿不同,我的确不应限制你的发展,否则便是对你的拖累了。只是以后再有如此危险的情况时,让我随你一同去吧。”
“好。”
我真是太幸运了,玉凝烟想。不仅仅是太子,还有她的父亲玉杰风,兄长玉子骏,都是难得的开明人,他们对待女孩儿的态度,对家国的立场,都比一般人要开明且睿智。而且他们不止有正确地权衡利弊的能力,还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玉凝烟不知道太子做出这一决定之前考虑了些什么,但她知道古人,尤其是上位者会有多么看中生命,知道一国太子愿意陪一个女人涉险意味着什么。
太子把她看得太重要了。
玉凝烟承了一份很重的情,但是难得地没有感到压迫。这是因为太子对她虽情深,却并不会去限制些什么,他对她所提出的要求,让玉凝烟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责任的意义。
云南海拔高,离太阳也要近些,夕阳的余晖洒在太子脸上,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温雅端方。玉凝烟凝视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最后开口道:“殿下和阳光颇是般配。”
“孤就当太子妃在夸我了。”太子终于露出了笑容,温柔地摸摸玉凝烟的脸颊,他的太子妃老是说他好看,却并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远山中夕阳的最后一丝轮廓也沉入了地平线下,天却没有立即黑,只是彻底变得湛蓝,湛蓝天空下的玉凝烟眉目俊秀,瞳孔清澈,一颦一笑皆可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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